江青如犀利狠瞪顾烟萝一眼，被呛得说不出话。
可转念间，她反讽讥笑：“你是没有自己家还是怎的？明晚就是除夕，你还赖在我孙子家不走？倒像条无家可归的丧门犬。”
秦无妄面容阴冷，瞳孔裹夹戾气，“骂她，等同骂我，奶奶，别太过！”
顾烟萝看“白痴”似地凝着江青如，笑的妖娆，眼底泄出冷毒。
声线蛊惑荡人，“您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说自己狗都不如？您可别忘了，您这一身伤，出自谁的手。”
顾烟萝尾音挑衅，“嗯？狗都不如，江青如老东西？”
什么叫双标？
秦无妄就是。
他头偏向顾烟萝发侧，笑的邪性阴冷，“烟烟，奶奶她不是东西。”
顾烟萝：“……”这个狠。
江青如面色铁青，吃里扒外秦无妄！
她想斥驳之际。
老爷子秦晋拄着拐杖，一脸深沉阴鹜走来。
“吵什么！过个年还吵，晦气！”
江青如锐利冷嗤：“秦家因这顾烟萝，还不够晦气吗？”
秦晋眸光冷鹜，盯着顾烟萝，“顾小姐，逢年过节，皆得和家人过，我秦家乃名门，过年回祖宅，祭拜列祖列宗、吃团圆饭、接见访客样样不能少，阿妄是我孙子，他必须跟我回去，你不会不给面子吧？毕竟，你和他……也非亲人家属关系，你不放人，不合乎情理，不是吗？”
家人亲人、团圆过年。
这些，对顾烟萝来说，都是陌生的。
可她转念一想，觉得秦晋说得没错。
她和秦无妄，的确不是家属关系。
大过年的，绑着人家也的确不好。
于是，她果断松了秦无妄的手。
秦无妄一怔，“烟烟？”
睿智如顾烟萝，她猜到秦无妄在担心什么，神态淡漠而冷静，眉目妖娆的惊人，她淡笑连连。
“去吧，阖家团圆，是该回家，那秦家，再怎么薄情寡义，冷冷清清，再怎么不是你的归属，可你也姓秦。”
“我不走，哪儿都不去。”
秦无妄眉间紧蹙，虚弱苍白的容颜，在斜洒的光线下，脆弱不堪，又俊美绝伦，他依依不舍，眸光满含忧郁，情绪骤然低落到了谷底。
他低垂头，神态恹恹的埋入她脖间。
“你……”欲言又止。
顾烟萝打断：“我没有要离开你。”
他又开口：“可……”
“也没嫌你碍事。”
“但……”
“不会不要你，我等你回来。”顿了顿，顾烟萝温声如玉的声音，透着成熟的韵味，蛊惑人心，“等过完年，就去住新家，把你藏在庄园里，嗯？好好疼你。”
顾烟萝素来果决。
她不再给秦无妄犹豫的机会，潇洒绝断地离开了。
那背影，高挑绝美，流露英姿飒气。
只不过。
在顾烟萝准备驾车离开之际。
江青如却敲响了车窗。
顾烟萝降下车窗，视线上扬，“嗯？你有事？”
江青如居高临下，背着光，面色阴暗，“我孙子的病，越来越严重，他没命陪你玩了，放过他。”
顾烟萝蔑视傲气，目空一切，“我看上的人，死都得死我这。何况，他有没有命，不是你说了算的，毕竟，你算什么东西？”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随便。”
“走着瞧。”
“静候。”
话落，顾烟萝踩下油门，车骤然往前冲了出去，绝尘而去。
.
顾烟萝一走。
秦无妄就不对劲了。
他头顶，明明晨光漫天。
他周围，偏偏阴郁冰寒。
顾烟萝的车，消失了。
他的眉宇间，逐步弥漫浓郁的戾气。
他静默在原地，瞳孔再也没有一丝温度，就像生命中的曙光暂离，他的灵魂又沉寂回深渊，他阴冷的凤眸深处，迸发出暴敛，苍白俊美的容颜，逐渐笼罩阴霾。
他笑的像个魔鬼，残酷极了。
他阴声：“去年春节，也没见你们两个一起请我回去过年。”
“怎么？今年破天荒头一次？”
“又是想我出面解决什么事吧？”
江青如像早就习惯自己孙子这副模样，觉得这才是秦无妄，满意地笑笑，靠在车旁，“我只是不想你和那顾烟萝厮混一起，至于你爷爷，你得自己问他。”
秦无妄眸底掠过狠色，阴戾的瞟了眼自己奶奶。
秦晋不动如山般，拄着拐杖，深沉冷鹜的立于秦无妄面前，幽幽道：“你爸还没醒，但是秦氏股价因丑闻波动剧烈，他身价骤缩200亿，我勉强保住了他首富的位置，但……姬家来信了，那姬霄，已代表姬家出面，替姬澜妃起诉离婚，他们要分割你父亲的资产，夫妻双方平分。”
“你父亲出轨，铁证如山，如今情势对他不利。”
“姬霄请的辩护律师，是顾氏财阀的蒋青云。”
“你父亲若真被分走一半财产，咱们秦家就……”
秦无妄听不下去了。
他面色苍白，眼底尽是冷戾冰寒。
他打断，“萧零！”
“爷？”
“带阿尔法，去启动直升机，等我。”
萧零点头，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