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月发狠似的，将包厢砸的一片狼藉！
姬霄站在沙发上，东逃西窜，抱着头，骂骂嚷嚷：“爷们今天被你阴，现在还得看你发脾气……”
藏月阴狠咆哮：“滚！”
“妈的，爷们还就不待见你这脾气，你看看人家秦无妄，装的了绿茶，演的了纯情，要不怎么就被烟烟看上了呢！”
“你滚不滚？”
“滚滚滚。”
姬霄夺门而出，疯子！
藏月轰走了所有人。
他独自站在一堆玻璃碎片中，光着脚，任玻璃随便，割破脚底，鲜血淋漓，却感觉不到痛意。
身体的痛，哪有心底的疼，来的折磨人？
他悲极攻心，喉头腥甜，嘴角渗出血迹，却硬是闷声不吭，咽下了腥甜的血，咽下了一肚子的苦楚和痛意。
没希望了吗？
不行，不甘心。
可藏月明白，如果伤了顾烟萝在乎的人，他就真的没戏了。
他太了解顾烟萝的脾性。
那个人一旦狠起来，六亲不认，能灭一切。
所以，还有什么办法？
.
翌日，2.11，除夕来临。
这是顾烟萝和秦无妄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
很特别，也很期待。
顾烟萝起了个大早。
拿出了昨天在陪瑟曦和鹿萌逛街时，顺带给秦无妄买的新春红装。
主卧中，窗帘虚合，一缕明亮的阳光顺着窄缝洒入。
顾烟萝穿着风情的黑色睡裙，趁着秦无妄还在睡梦中，将一整套搭配好的新衣服，整齐的叠放在床尾长凳上。
然后。
她捏过笔记本电脑，回到床上，倚靠在床头，盖上被子。
半睡半醒中，秦无妄缠着绷带石膏的右手，搭在了顾烟萝的细腰上，他往上拱了拱，头枕在顾烟萝心口。
他半睁眼，瞄了下电脑屏幕。
他发现，顾烟萝在做【春节攻略】——
1、贴春联、穿新衣、准备红包。
2、去采购，做年夜饭。
3、……
.
秦无妄起床的时候，顾烟萝已经下楼，给他熬好了鲜奶粥。
麦瑟曦和鹿萌两个“酒鬼”。
昨晚上嗨过头，喝的酩酊大醉，被姬霄扔了回来。
大早上，两人正蹲在别墅餐厅的角落，各抱一垃圾桶，吐得昏天黑地。
顾烟萝穿了件明红色的高领毛衣，配了条紧身牛仔裤，灼灼潋滟红光，牢牢印在秦无妄心底，那红色，衬得她容颜妖娆明艳，美的惊心动魄。
别墅里的佣人都回去过年了。
她正在和萧零对“采购清单”。
秦无妄才发觉，自己身上的红色高领毛衣，和顾烟萝的，是情侣款。
他走至顾烟萝身后，圈紧了她的腰。
喜庆的红色，本就显白。
穿在秦无妄的身上，映得他憔悴的俊容，更加苍白病色的令人心疼。
他粘人依赖，完美的下巴，抵在顾烟萝肩头。
他薄唇轻蹭着顾烟萝的脸颊，一遍遍的吻着。
他想，如果他能康复，如果他没得脑癌，现在……应该会更幸福吧？
越是幸福，越是温暖。
他心底就越发不安，或许是黑暗的日子过得太久。
这种平静而温馨的气氛，有些不真实。
顾烟萝：“反正都买回来，看他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萧零点头，“是，顾小姐。”
秦无妄附在顾烟萝耳畔，低哑呢喃：“烟烟，听闻普通人家过年时，都会亲自采购，今天除夕，外面热闹，我想去看看，就像小夫妻那样，你带我去买，我也想过有烟火气的日子。”
我奢望。
想和你有个家。
过着平淡温馨而简单的生活。
没有病痛，没有分离，没有苦难，没有哀愁的，快乐的日子。
顾烟萝微微一怔，转身，回抱住秦无妄。
她额头抵在他的额际，试了试温度，没发烧。
只能满足他。
“那行，我开车带你去。”
然后。
顾烟萝驾车，带秦无妄出门了。
顺便，她还带了三个“拎重物”的——萧零、鹿萌和瑟曦。
.
萧零开了一辆七人座的保姆型商务车。
车子开入京都内城，一个小时后，便抵达最大的农贸市场。
下车时。
顾烟萝牵住秦无妄的手，但她忽然来了电话。
是陌生号码。
她划开接听键，“喂？哪位？”
电话那头，是秦清的声音。
“宝贝，今晚除夕夜，回来吃饭啊，顾家人齐聚，有晚宴，你得回来一下呢，你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姨姨们……都想见你，就回来露个脸，成吗？”
手机就是有个坏毛病。
哪怕不开扩音，通话声都特别清晰。
这不，秦无妄听见了。
他身影一僵，满怀期待的迷人凤眸，怔怔的凝着顾烟萝，仿佛在问，你要回顾家吗？那晚上就只有我一个人过年了。
他低眉垂眸，下意识攥紧顾烟萝的手。
他没家人过年。
可是烟烟有。
他不能那么自私。
热闹非凡的农贸市场大门口。
顾烟萝松了秦无妄的手，伸臂，将他搂入怀中，扣住他的后脑，嫣红的唇瓣吻上了他冰冷的薄唇，安抚，“乖，我不走，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