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使劲拽下了窗帘,遮挡住马车的窗口,低低的骂了一句。
而另一辆马车上,谢夫人将怀揣着的血书打开,皱着眉一目十行的看着。
原先她强压着怒气,在寺庙人多口杂,不好质问刘氏,只一心等着回到谢家,就狠狠的揪着刘氏收拾一顿,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真的不想活了有的是地方去死,怎么非挑外面去死。
但是飞快的看完了这薄薄的血书,谢夫人眼睛都要鼓出来,眼底一片一片的发黑,好几次的要晕过去,浑身气的直哆嗦,胸口也喘不上气来了,她双手用力一拍桌子,怒喝出声。
“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若不是这是在马车上,谢夫人就要冲到刘氏面前,揪着她的头发痛打一顿了。
世间竟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己的男人笼络不好,竟然还打起了公爹的主意!想到刘氏这个不要脸的贱人和谢行勾搭在一起,*后肚子里还怀了野种,谢夫人就双目血红。
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活着!谢夫人恼恨刘氏没死成,恨不得马上回家就一碗□□灌下去毒死她。
噼里啪啦的摔着马车里的瓷器,谢夫人的怒气盈天,完全控制不住了。
听着谢夫人那辆车远远传来的动静,陈芸脸上终于带了一丝的笑影。
目前谢老爷是不能倒台的,小皇帝刘瑞亲政还要等几年的,这几年需要谢老爷在朝上替他稳定局势,对抗恭王,刘瑞与谢老爷还是要保持好关系的,陈芸手里掌握的大秘密就暂时无法公开。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只能毫无反抗之力的任由人算计她,陈芸有的是办法让谢老爷气的大出血。
等回到谢家,已经是入夜了,谢夫人面色铁青,硬邦邦的让陈芸回去,就让人把刘氏抬进自己的房里。
“大嫂还要再倒霉一波啊。”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陈芸笑的和偷了腥的猫一样。
除了把他们按住刘氏的手写成的血书交到谢夫人手里,陈芸在寺里时就吩咐人敲边鼓,生怕有人不知道谢首辅家大儿媳自尽的事,相信到了明天,外界的传言一定会很精彩。
而这些只是个开始,陈芸还准备让人写一折戏,内容就是和公爹偷情的儿媳妇,后来怀了身孕,在庙里受和尚点化,羞愧难当,于是决意自尽。
有了这么一折戏,谢老爷的名声绝对会跟着黑下来,但是偏偏只是一幕戏,又不会让他伤筋动骨,刘氏的事只要谢老爷掩下来,其他人也找不到证据。
而陈芸之前早就准备了刘氏的血书,写了好几份,给了谢夫人一份,还有一份命人收起来,真的哪一天刘瑞要亲政了,对付谢老爷的时机到了,这封血书到时候就是拉下谢老爷的铁证。
另外,对付谢老爷必然不是一定要用这个的,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谢老爷官至首辅,又朝纲独断,必然跟结党营私挂钩,自身清白不了,真的到了皇帝想清算了的时候,只要暗示一下,自然会有人想方设法的找到证据。
“你终于回来了!”
陈芸一回到屋里,谢奕就飞扑了上来,他在家等了一天,简直要无聊死了。
“怎么样?求了送子娘娘后,就轮到为夫尽力了吧,到时候保证让你早日怀上个胖娃娃。”
在陈芸更衣时,谢奕看到了她腰带上绑着的香包,上面绣着送子娘娘,顿时笑的牙不见眼,跃跃欲试道。
但是陈芸完全无视他的自荐,洗漱更衣完毕,她躺在榻上,看着傻宝宝谢奕,突然一笑。
“你大嫂今日在寺里自尽未遂。”
“是我让人把她吊起来的,因为你爹这个渣男要送走她,她就记恨上了无辜的我,施计意图迷晕我,还找了两个恶心的男人想对我不利。”
“我怀疑这事你爹也掺了一脚,那两个混混可能就是他的手比,凭刘氏一个内宅女子,从何处知道这样的两个黑心烂肝的混混。”
自从谢奕替她挡了一箭后,陈芸就把床让给他了,自己睡在多铺了很多层褥子和皮毛的软塌,然后三言两语间,就朝着谢奕扔下了大雷。
她也不知道自己干嘛突然要和谢奕说这个,但是今天她经历了刘氏赤果果的恶意,以及后续她自己对刘氏毫不留情的报复,她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在锦绣灰堆的豪门里变得冷硬漆黑。
而谢奕看上去却依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傻白甜,只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一亩三分地,像个自给自足的老农民一样,自得其乐,同在一个极品之家,一个过得如坠深渊,另一个无知无觉的,陈芸真的既委屈又不平。
凭什么呢?
“啊……”
谢奕被陈芸的话惊住了,不知道是要震惊大嫂为什么要这么对陈芸,还是惊讶于陈芸对于大嫂毫不留情。
他早就知道陈芸凶残,但是对着大嫂下手这么狠,也是超过谢奕的想象。
“现在你娘已经知道你爹和你大嫂偷欢的事了,你爹的后院着火了。”
陈芸对着谢奕恶劣的一笑,看着谢奕那双桃花眼彻底黯淡下去,皱着眉头呆呆的看着自己,心情转而轻松起来。
狠狠地揉搓,欺负了自家的宠物狗般,陈芸觉得很解压,知道谢奕不开森了,她就愉快了些,就此翻过身去,不久后就甜美的入梦了。
而谢奕依然傻傻的看着陈芸的后背,再一次深深地懂了,绝对不能小看女人,女人凶残起来,会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