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此时,一层之隔,木板重重下压,新娘子嘶哑哭腔,“啊表哥表哥小表妹要坏了!”
风长隐眼神微闪薄唇一抿,食指将要找到那颗糖时,那柔软的舌尖灵活带着那颗橘子糖捉迷藏似的跑了。
也许是因为风长隐指腹上的薄茧刮过,笑点很低的小酒鬼忍不住咯咯笑出声……
这一声榻上的干柴烈火,榻下的暗潮涌动具是一惊,除了咯咯笑的小酒鬼本人。
风长隐少见地心脏加快,连忙捂住虞妙然。
而榻上沉默了一会儿,新娘子无脸见人,埋头嗔怪,“都怨你又被她们听到笑话了……”
她指的是外间守夜自幼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
新娘同新郎官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指腹为婚心意相同的年少恋人难耐亲热,再怎么避开,总得要近身伺候的打掩护,诸如午后书房外间庙会夜会香闺,缠绵一两个时辰,过后身上满是恩爱痕迹清理时总被偷偷笑话。
新郎官闻言倒是大笑着赔罪,但人却拽过新娘纤细的脚踝大大咧咧挺着跨下榻。
那高大的身影赤脚站着,如同一尊凶狠的门神拦住藏在榻下野鸳鸯的最后退路。
本就昏暗的空间又暗下一层,风长隐盯着那双再度睁开的浅碧色眼眸……
她巴掌大的小脸蛋被他一手捂着,而他另一根食指还在她嘴里。
她没醒,风长隐肯定,现在没到时间,而且若是她醒了……
她如果是真的醒了?
风长隐看着那在他手背上眨眼睫的小少女。
看起来很清醒,但如果她真的醒了,听到那外面的咯吱动荡,哪里还能乖乖盯着他看,浅碧色的眼瞳早就和星星一般亮起来,捉都捉不住非要要出去瞧个清楚。
此刻的虞妙然的的确确没醒,没到时间她怎么可能醒呢?除非有好吃的!
她觉得这个地方味道很香,可惜好闷热啊,还好枕着的小师父非常冰凉。
无论是捂着嘴巴的大掌还是齿间的手指都是冰凉凉的,很解渴,她喜欢!虞妙然眨了眨眼睫,含着冰冷手指轻轻嘬……
人生喜事花烛夜,风长隐自问虽非圣人但行事磊落,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处于如此境况。
藏在喜帐下,那温热的唇含着他的指节,没什么咬合力的牙齿咬着他的指骨,湿濡的舌尖舔舐着他的指腹……
还有那颗糖如同一颗香甜的滚珠在指节滚动,一阵黏稠甜腻,偏偏她的眼睛一片浅碧色若湖泊澄澈……
太过干净,以至于在昏暗中仍然能那么清楚地看到他的……渴望
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十年收敛秉性,他一路带着她。
从十九蛊毒发作至今,三年克制隐忍,他一日日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少女一日比一日娇俏美丽。
风长隐心脏停滞,他收回捂着她樱唇的手掌,侧过薄红的脸,凝视着昏暗中仿若摇摇欲坠的床板,而指腹上是柔软的舔舐感……
耳畔响着床沿清晰的阴阳和合声,那一股股浓烈欢好的气息,一缕缕黏腻的水染湿大红喜帐……
“吼娘子你终于是裴少夫人了,嗷我终于把宝贝娶回家,宝宝好会好会……”
“……哈轻点轻点啊”
风长隐恍惚想起很多年前夏天,五岁的小妙儿带着一身炎热像一团火焰朝他跑过来,笑眯眯同他分享她刚取的大名,“虞妙然!好听吗?”
滋滋滋的啵水声,摇摇欲坠的灼烧感,风长隐想起很多很多声甜甜的“虞衡哥哥”,从一开始虞妙然就对虞衡有着高度的好感……
虞妙然……
虞衡……
他始终记得,他们相遇之初,是虞衡帮她摘下缀满珍珠的凤冠……
风长隐漆黑的眼眸隐在昏昏沉沉中,那极其激烈的生命和合是两情相悦的交付彼此……
“啊表哥好哥哥放过我吧……哥哥啊……”
风长隐似乎听到了猛然转身,冰凉的手掌遮住虞妙然清澈的双眸。
纵然陈年老醋却也醋意滔天。
但依然是克制边缘的吻,轻轻落在含着他食指的唇瓣。
风长隐很想狠狠咬下去,忍了又忍终究没舍得,只是很轻地碰碰她的唇角,尝到点糖汁。
和是他胸口衣襟处的那一团贪吃流出的口水一样。
风长隐不由伸舌,舌尖轻舔,果然很甜……
在他掌心中慢慢眨的睫毛卷翘如羽毛轻轻划过。
虞妙然眨眨眼睛,感觉时间没到哇!她好像提前醒了……为什么这么黑!
还有那哼哼扑哧声是什么?
唇角被软乎乎地舔着,嘴里还有一根冰凉凉的手指!
这是怎么回事!
呜……是小师父……为什么要遮住她的眼睛……
好闷热好腥臭的味道……
委屈……
舔舔糖果吮吸她非常喜欢的手指,虞妙然苦苦思索,感觉到唇瓣被温柔细细地描绘!
她恍然大悟,原来小师父这个老古板在偷亲她呀!
真是的,她就说小师父不懂浪漫,偷香也应该在香香充满氛围感的地方!
这黑乎乎吱吱呀呀的是什么破地方!
虽是一串抱怨,圆眼弯弯,嘴角疯狂上扬……
风长隐本闭着眼温柔缱绻小心翼翼轻吻着,甚至指节勾着那个糖果,免得她被吞下去卡住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