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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城门后,虞妙然直奔最近饭馆。
店小二恍惚见到一道身影飞快从面前掠过,只有清脆铃铛声和淡香提醒他面前确实飞过一道影子。
紧接着店门跨进一个年轻道人瞬间吸引无数视线,只见道人仙姿玉骨气宇轩昂,还背着个大竹筐?
小二忙忙殷勤上前去,“这位道长是打尖还是住店?”
那年轻道士落在前方的视线移到他身上,还没有回答,一道清脆欢快的小姑娘声音响起,“打尖打尖我们打尖!小师父快过来我好饿!”
小二循着声音扭头一看,见到一个穿着湖蓝袄裙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用帕子擦干净桌椅,对那年轻道士甜甜招手。
一张娃娃脸玉雪可爱玲珑娇俏,店中还未散去的客人纷纷侧目,小姑娘笑容太过感染力,店小二也忍不住跟着傻笑。
“劳烦店家上些拿手好菜……”
店小二在傻笑中听到清冽声音在耳后响起,愣神转身,见那谪仙般的道人对他礼貌重复说了句,音色极其好听,店小二唰得一下红到脖颈,他结结巴巴应好眼睁睁看着年轻道士朝小姑娘走去坐下才晃了晃脑袋。
这可真是大白天见了活神仙了。
店小二是个信奉三清祖师的狂热弟子,奈何道门不收他。
他生怕打扰到谪仙道士连上菜的脚步声都放轻,见到竹筐中冒出一只从未见过的黑白团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又听到小姑娘接过木筷嘟囔着知道啦知道啦……
那清雅出尘的道士不再做声,店小二眼力好他察言观色一看就知道这两位客人谁才是真正的正主,他舌灿莲花一边上菜一边报菜名热情推荐,小姑娘听得两眼放光。
不过……一个道士孤身带着一个小姑娘有点奇怪,虽然道观也有道姑,但这个如福娃娃精致可爱的小姑娘明显不是清苦修行的道姑。
且不说一头乌黑浓密的发髻上系着的清脆铃铛与明亮夺目的珍珠,就是这身方便出行款式简单的袄裙一看就是昂贵绸缎。
还有那双葱段似的手指,十指尖尖白皙纤细怕是连绣花针都不曾拿过。
反观那道士握杯的手指好看是好看,依然肉眼可以看到修行痕迹。
小二猜测这爱笑的小姑娘必然从未吃过苦头,是在闺中受尽万千宠爱的娇娇小姐。
那就更奇怪了,哪有正经道士会孤身娇养一个花瓶瓷娃娃?小二带着疑问退下后,忽然福至心灵,回头看认真布菜的谪仙道士,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原来……竟然是鼎器啊!
鼎器虽然上不了什么正经台面,倒也不是个不能说的秘密,谁不知某某权贵某某帝姬专门向某某道长请求房中术以延年益寿。
听说有些有点道行的道士会从小物色合适根骨的鼎器精心饲养只待合适时机采取元阳或元阴。
小二的目光有些微妙,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正经谪仙般的年轻道士竟然……那么光明正大携带私人物品……可见是何等的宠爱。
对此,虞妙然一无所知。
由于他们要赶在天黑之前上山,虞妙然只吃了辣子鸡、酸豆角炒肉沫、香煎豆腐、辣椒炒肉干挑面、鸡蛋煎馄饨。
他们选客栈从来不太挑剔,故而见到的往来人员皆是三教九流,修道之人五感高于常人,自然可以听到很多八卦,不是,是资讯。
像今日就听到在谈论天下第一美人的风流事迹。
美人!
重度颜控虞妙然吹着馄饨热气竖起小耳朵。
听说这位美人生得闭月羞花绝色无双,是位失去丈夫女儿的可怜痴情寡妇。
被姜国驸马爷金屋藏娇,帝姬闻得风声怒气冲冲寻到别院也叹声我见犹怜。
而后带着身边先后又被帝姬两位王兄瞧上,如今一跃成为姜国端王妃还不算,隐隐约约听说和姜国国君还有点瓜葛……差点在道观被撞破……
那些人说得绘声绘色,好像是在香案下亲眼瞧见似的。
虞妙然年纪虽小倒也不是一张白纸,毕竟她身边有这么一位很有规矩很古板授课范围却很广的老师,时常耳提面命叨叨要保护好自己,男女伦常乃是天然欲求但需得慎之又慎。
连葵水期都能从原理到注意事项吧啦吧啦讲一长串,虞妙然咽下辣子鸡,想起自己葵水期这个不许吃那个不能喝的悲惨日子,不由再夹了一块,嗯!麻辣味浓,咸鲜醇香!
好吃!
虞妙然喝下风长隐递过来的汤,接过他的巾帕擦干净吃得红艳饱满的唇瓣。
吃饱喝足出了客栈,路上隐隐约约听到王妃回乡探亲,果然见到寺庙被重兵把守,听说正是那什么第一美人端王妃在上香,虞妙然踮起脚尖只见到匾额叫白马寺。
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在位于白马寺山顶上的道观,观主正是虚言长老好友,说是一位超脱世俗的陆地神仙三不知真人。
说是这么说,不过虞妙然是深表怀疑的,她想能和老顽童成为至交好友大概也是一位老顽童。
他们抵达玄清观时,一位眉清目秀的小童子在扫落叶,边上还有几只舔毛的流浪猫。
小道士得知他们的来意,引入观中。
道观不大,与山下的白马寺相比,香客稀少。
虞妙然四处张望,见到猫儿懒洋洋趴在房檐上翻肚皮,阶梯石柱上有一颗新鲜的橙子压着一张黄纸,歪七扭八写着:今日贡果有缘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