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不能正面抗争。”
她抱着怀里削瘦的少年,感受着他吹在掌心的冷风。看着他因为动作微微颤动的肩膀,低垂的眉眼。
凌乱银发散落在光洁的额头上,昳丽的面容背对光落在黑暗中,有种黑暗纯洁的美。
“不然按照正常除魔流程,他会抱着除魔书念着驱魔咒语,走遍城堡每一个角落。”
“那麻烦就大了。”
莉莉丝不怕弗兰克。
她是高阶恶魔,掌控人生死,就跟踩爆掉落在地的浆果一样简单。
但是黑金不行。
黑金是她忠诚的仆人夜鸦。
如果阿黑被圣光发现,莉莉丝都能想象到。
它那不够强大的身体,在圣光中一点点被光明刺穿,凝固的成雕塑化为粉末。
随风飘荡。
所以莉莉丝安抚着怀里气到颤抖的金丝雀。
在他面前带上猩红的圣物之后,手掌烧烂漏出骨头的地方。
一点点长回原来的样子。
恶魔的复原能力强悍。
但是心里的记恨,却不会因为伤口复原而消失。
即使莉莉丝抱着艾伦,在寂静温暖的卧室里,一点点顺毛安慰。
但是趴在莉莉丝怀里,抓着手掌的笼中鸟。
紧抿着的嘴唇一言不发,没有表露出任何原谅的意思。
“不许乱来。”
莉莉丝掐着他的下巴告诫。
心中积蓄着愤怒的金丝雀,也只是沉默的移开视线。
艾伦怎么可能会不乱来。
他是什么货色。
当初为了活命,能亲手割开保罗的脖子。
投毒,陷害,在淤泥的里跟人争夺病态的‘爱宠’,用身体美色换来残酷病态的生存机会。
他生命里除了病态的渴求‘爱’以外,人性中几乎没有什么闪光点。
莉莉丝很清楚艾伦的心眼跟针尖一样大。
但是她不能时时刻刻盯着艾伦,所以她将海利的躯壳留在卧室里沉睡。
从躯壳中脱离出来。
带着猩红的宝石项链,坠在领口华丽复古破旧的长裙上。
赤红的像心脏。
赤发金眸的恶魔,黑暗力量与黑暗圣物的共鸣。
让莉莉丝能抵御满城堡的光芒气息,不至于留下踪迹。
她用骸骨上缠绕的蔷薇,扭曲增长变出了个新的躯壳。
颇几分美貌的女仆。
莉莉丝当初控制了整个城堡中人,把所有仆人全部操纵成自己的傀儡。
所以即使她顶着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城堡中也不会违和。
她一直都在这里工作。
本来就在城堡中工作的女仆。
..........
“你做不做?”
被厨房抓来餐刀抵住,害怕颤抖到哭泣的女仆一脸慌乱。
病态尖锐的艾伦,手里握着冰冷闪烁着寒光的刀锋。
一点点划过女人堪称细嫩的脸颊。
内层女仆基本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性,年轻张扬有活力并且长得好看。
餐刀刮过眼睑拉扯感,切过皮肤的痛楚。
“你要是不做。”
被歇斯底里的笼中鸟堵在走廊拐角阴暗处。
说出这话的时候尖锐的餐刀“咚——”一声,重重扎在女人侧脸外的墙壁上。
发出令人窒息的铁器声。
“我就把你干的好事捅出去。”
面容苍白艳丽的银发少年背着光歪着头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水晶一样剔透,即使想满心歹毒,显露在脸上的也是不掺假的恶。
“要不要我帮你好好回忆下你干了什么好事?”
“你盗窃安格斯的房间里珠宝,在我的卧室里偷偷摸摸到处翻东西....盗窃珠宝,衣物,饰品,要是被送到圣都护卫手上....”
“你就完了。”
猛地凑到哭的泪眼婆娑的女仆面前。
艾伦那张苍白艳丽的脸像是朵带毒的白玫瑰,微微张开唇瓣红润带着水色。
像是艳丽的毒蛇,盘踞在树上昂起头,滋滋的吐着蛇信子。
“你偷出去的那些东西全部压还回来,你的现在丰厚的工作也得丢。”
“你还得坐牢。”
“你还的回来吗?”
病态疯狂的笼中鸟每说一句,他手中尖锐的刀锋就像是扎在女仆的心上。
她还不回来。
东西都卖了去还赌债,她老公还整天喝得烂醉。
自己不能坐牢,不能失去现在的工作。
她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要养。
现在这种天灾瘟疫的敏感时刻,她要是留下案底就再也不能去贵族家做女仆。
要么去黑工厂做女工,被剥削劳累到死。
要么去站街。
哭到撕心裂肺的女仆当然不愿意。
她不愿意坐牢,但是她也不愿意投毒。
尤其是她看着面前病态神经质的银发少年,抽了一管黑乎乎东西点进了滚热的汤里。
女仆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偷到和投毒哪个罪名更重她心里还是很清楚。
只是怯懦的颤抖着嘴唇不敢说话。
连求饶都发不出声音。
逐渐失去耐心的艾伦,将手里冰冷尖锐的餐刀从她脸颊边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