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感觉自己命就没了。
他就像是恶魔指尖里，掐着只娇艳的白玫瑰。
稍微力气重点，他整个人就会拦腰折断。
‘所以呢？’
‘我不介意，’
没有预料中的愤怒以及伤心，坐在轮椅上银发少年。
慢慢拿着攥着笔，在纸张上写下两句话。
上面不紧不慢的清晰字迹，让安格斯很是无力。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个都这样。
明知道面对是魔鬼，却义无反顾不退缩。
一模一样发色，一模一样的眼瞳，连气质也一模一样。
虽然画上艾伦是个青年模样，面前轮椅上孩子仅仅只是个少年。
但是安格斯一眼就能将两人联系起来。
冥冥之中，相似也正常。
安格斯短暂的挫败了一下，随即抬起头。
“不要用你那个充满粉红泡沫脑袋，胡乱猜测我跟莉莉丝的关系。”
“我只是莉莉丝的黑暗骑士，我不是那位大人的‘宠物。’”
“你是光明信徒。”
“不应该出现在恶魔的领地之内，我不知道主人要你回来想干什么。”
“不过，大概率不是因为喜欢。”
“也不是因为爱。”
“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上一个她说喜欢的人，已经挂在这里了。”
安格斯反复强调了一下。
“不用怀疑，她亲手杀的。”
“你不觉得你跟他很像吗，除了脸和年纪以外，可以说气质感觉一模一样。”
松开轮椅扶手，走到油画旁边，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墙壁坚硬冰冷。
安格斯靠过去的时候，俊俏的脸落在阴影里。
全身包裹起来黑色薄甲下，显得肩宽腰细，让浑身气质出众令人嫉妒。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被断了四肢，流干了血液，灵魂被恶魔抽出来吞噬了。”
“说白点，就是灵魂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安格斯说这话时候靠在墙上，蔚蓝色眼眸仔细盯着，坐在轮椅上少年的表情。
牢牢注视着。
没有错过一丝一毫。
安格斯在捕捉艾伦的表情，在捕捉他脸上的慌乱，捕捉他颤动紫眸里一闪而逝的错愕。
将真相生生撕裂摆在面前。
“这墙上挂着画像，并不是纪念她的爱人。”
“而是记录她的猎物。”
“天底下没有一模一样的人，你跟他气息这么相似，几乎可以说是一个人。”
“你猜猜到底是为什么？”
.....
在莉莉丝的世界里面。
他已经死亡了。
恶魔吞噬了他的灵魂，当契约终止那一刻，艾伦的生命就已经画下了句号。
莉莉丝并不相信他会幸存。
艾伦更加无法解释，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因为被私自吞下了圣光羊皮卷，被光明女神玛莉亚赐予了‘心脏’。
因为神明的庇佑。
所以才能从莉莉丝獠牙的下面灵魂挣脱出来。
这真的不叫背叛？
那颗神明的‘心脏’替代了一部分灵魂。
这也就是艾伦，只有一半灵魂原因，所以才支撑不动躯壳。
“你再好好想想。”
“你到底是谁！”
安格斯说的是艾伦身份，但是这句话听在艾伦耳朵里像是有歧义。
他感觉安格斯在讽刺他这个人。
用拙劣的演技重新回到莉莉丝身边，可是还没有呆多长时间，他还有很多很多想说的话没有说。
就已经一脚踏入了恶魔的牢笼。
莉莉丝从一开始就怀疑他。
就像是安格斯第一眼，看到他就会联想到以前自己。
艾伦一瞬间也生出疑问。
那为什么莉莉丝会带他回来。
这个念头像一个长着獠牙的怪物，张着血盆大口将他囵吞入腹。
想象着的莉莉丝会撕下他假面，恐惧就会从脚尖弥漫过头顶。
恐惧扼住咽喉，遍体生寒。
........
乔给萨妮和米娅送来了食物和水。
消息传到之后。
那个身形高挑削瘦黑发青年，就支撑着膝盖站起身。
清俊面容上罩着一层浓重的阴暗，熟悉踩着黑暗离开阴暗地牢。
他将自己灰突突的小油灯，留在了阴暗潮湿的牢笼里。
破旧油灯带来些微微弱的光亮。
徒留米娅死死抱着萨妮柔软的肩膀，苍老脸上全是血一脸灰败。
她不能等！
必须把萨妮送出去！
黑金回来了。
那么来终结契约的时间就越来越近。
她几乎都想象的出来那个黑发绿眸的夜鸦，尖尖鸟喙啄出眼球的感觉。
她不想自己养大孩子经历比这还痛苦的回忆。
地牢里关了个奇怪的生物。
乔指向牢房深处的时候，像是藏着黑暗的深灰色眸子，瞥了一眼在旁边埋头啃面包的小姑娘。
暗示。
米娅重重喘息着，抚摸着萨妮凌乱的头发，慢慢整理好她凌乱的刘海。
衰败苍老的面容，低下头开口。
“萨妮...”
“你知不知道，这里除了我们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