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身姿曼妙的贵族女士，牵着面容昳丽的银发少年，走下马车的时候。
吸引来无数人的视线。
曾经辉煌的国度，经历了无比惨烈的灾难之后，象征着皇权的光明神殿被夷为废墟。
世界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连天空都蒙上了灰暗的色彩。
曾经显得巍峨辉煌的王城，经历两百年时间侵蚀，经历了无数战乱的洗礼。
有些破败，带着明显的战争伤疤，依旧伫立。
主街道好像没什么变化。
但是贫民区和棚户区明显扩大，能明显看到那些看起来斑驳破败的屋顶延绵成片。
那些蹲在屋檐下，缩在角落里的人。
穿着洗到卷边的粗制麻布衬衣，叼着劣质烟卷，顶着一张看起来不知道多久没有洗的脸。
一口一口抽着呛人的劣质烟草吹牛，一群人拍着胳膊大腿哄堂大笑。
但即使这样。
他们已经算是这片区域里足够体面的人。
因为更多走在路上的人低头蜷缩着脊背，衣服袖口上满是破口，蹭的大片大片全是油污，裤脚磨碎破还短一截。
看起来非常不体面。
毕竟在这个动荡的年代，想要找个稳定工作很难，大多数人都是在挣扎在勉强糊口的边界线上。
疲于生活，匆匆前行。
在那一张张被生活折磨到麻木，没有生气的脸中间，莉莉丝一行人就看起来格外显眼。
毕竟架着马车出行，简直就像是行走的金币。
气质优雅的贵族女士穿外套推开马车门，踩着踏脚慢慢从上面下来，身后跟钻出来了个漂亮的银发少年。
莉莉丝牵住了‘艾伦’的手。
萨妮穿着女仆的衣服，从后面颠颠的跑到跟前等候着，一双灵动的棕色眼睛剔透的很干净。
她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
不过在现在这个落魄的年代，能在贵族身边伺候，哪怕是个送牛奶，报纸的门童工作，都大把人抢着要。
所以看到小姑娘并不稀奇。
倒是周围的人目光落在他们的衣服上，珠宝上，看的周围的人阵阵眼热。
蠢蠢欲动。
那些混乱甚至带着恶意的眼神，看的‘艾伦’很不舒服。
身旁的‘金丝雀’他不只是模仿了艾伦所有行动习惯，甚至还能以他的口吻自然说出话语。
“好多年没有回来了。”
“帝都居然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真是超出人预料之外。”
因为‘惧怕’周围带有窥探性的浑浊目光，下意识‘瑟缩’在她身旁的‘艾伦’。
莉莉丝很自然握紧了他的手。
“时间总是残酷的。”
“没有人任何人，事，经的住时间洗礼，风沙摧残。”
“艾伦..”
“你得习惯这样的生活。”
“我们是被时间摒弃在外的存在，你可能现在还不理解。”
“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明白。”
“可能某天你睡着一下，再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另外的王朝风景。”
恶魔说话的声音非常轻。
他会演。
她更会演。
莉莉丝知道玛莉亚能透过面前这个家伙的眼睛，看到自己的模样。
所以她尽可能表象的温柔，把一行人往帝都的黑暗面中带。
她想要看看什么时候才能逼出光明女神，想看玛莉亚要多久才忍不住。
低垂着头的魔鬼，看起来足够温柔足够有耐心。
就像真的沉溺于情爱一样。
走在帝都街头的时候。
身旁是肮脏杂乱的棚户区，但是另外一边的景色确实春季植物生长繁茂。
所以风景是一半颓靡一半灿烂，世界像是从中间割裂一样。
.........
在这个一直下雨的森林里，死亡的阴霾埋在所有人头顶，哽咽在喉咙里。
伤口撕裂的疼痛。
刚刚经历山体垮塌幸存下来的人们，一个个还没有来的极喘口气，紧接着泥石流就爆发了。
山洪轰鸣的彻响。
驱使了刚刚经历沉重打击教徒被迫逃离。
那些虚弱的，缺胳膊断腿的人，毫无悬念被直接掩埋。
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尖叫与痛苦被山洪的呼啸声压没。
刚刚垮塌的森林，树木断裂泥土外翻，雨水下到一定的深度。
山洪裹挟着这些东西呼啸而下。
如同倾泻下来的凶猛怪兽，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所有人吞噬。
弗兰克一身衣服浇得透湿，山风又冷又大，吹得他整个衣衫飞舞头发黏腻在脸上。
脸色清清白白，冻得跟鬼一样。
在瑟瑟寒风的高地上站的笔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满目猩红。
亲眼看着那些被山洪冲走的人，亲眼的看到那些似曾相识的生命在眼前消失。
那个画面直接冲击心灵。
弗兰克经历的太多了，活得越久经历的残酷事件就越多。
天上消失的光明。
这些躺在湿缕缕泥地里的教徒们，也跟他以前队友一样，逐渐失去生命慢慢被死亡拥抱。
结局可以预见。
渗血的伤口被山洪泡跑过会发炎溃烂。
更不要说大批量人员和野兽，死亡之后，会污染水源和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