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橙撕着面包,白眼都翻上天边:“我拜托你,他去的是华盛顿,我去的是波士顿。”
曹培峰:“没差啊,不都是顿?”
梁又橙和他打起嘴仗:“那我觉得你和佩奇也没差啊。”
曹培峰:“佩奇是谁,你认识的外国帅哥吗?”
梁又橙剥着橙子摇摇头:“小猪佩奇。”
曹培峰:?
曹培峰:“那我和佩奇怎么没差?”
梁又橙:“不都是猪?”
曹培峰气得爆炸,拿叉子戳戳少女胳膊:“册那,没点智商还看不穿你这丫头片子狠毒的嘴脸了,你他丫等下自己拿行李!”
梁又橙吐了吐舌头:“华盛顿波士顿明明就差很多好吧,一个东边一个西边,横跨美洲大陆哎。”
“而且……”少女欲言又止,“上次吃毕业散伙饭的时候,我都拒绝他了啊。”
高考放榜过后,七月份的时候,高三九班的同学聚在一起吃了顿散伙饭。
后来大家一起去ktv续摊唱歌,都是刚刚成年的少男少女,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买了几杯鸡尾酒。
随后大家争相效仿,连最守规矩的班长也不例外。
柳裕桐就借着醉意,当众向梁又橙表了白。
梁又橙没喝酒,她不想让班长难堪,在一众起哄声中把柳裕桐拉了出去。
然后,抱歉却也直接地,拒绝了他。
“那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曹培峰目光放远,“有爱不觉天涯远,我们班长虽然被拒绝了,但是他这份追爱之心我还是很看好的,假以时日,一定能治好我妹瞎了的眼睛。”
餐桌下,梁又橙跺了曹培峰一脚。
“说谁瞎呢?”梁又橙怒气冲冲地,“我才不瞎。反正,我和班长没可能。”
曹培峰八字眉倒撇:“为什么没可能啊?”
“因为……”梁又橙捏着勺子,咕嘟喝下一口牛奶,“我真的有情郎了行不行?”
早上八点半,望夏国际机场。
vip候机室里,梁匡和于美霞围在梁又橙边上,正在对她作登机前的最后叮嘱。
于美霞倒没什么,反倒是梁匡,不过说了几句,竟然眼眶湿了。
“哎呀爸爸~”梁又橙扯过父亲的胳膊,很熟练地撒着娇,“你的宝贝女儿又不是不回来了,圣诞假回来给你带礼物,你要领带夹还是打火机?”
她那双眼睛就这样忽闪忽闪眨着,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梁匡。
机灵又娇俏的少女,在爱中长大,不缺乏爱,所以也乐于向别人传达友善,表达爱意。
梁匡被梁又橙盯得眼泪也没了,亲昵地抱了抱女儿,送她过了安检。
望夏飞往波士顿的这架飞机,还有半个小时起飞。
梁又橙坐在座位上整理证件,临关机前,手机弹进一条消息。
裴峙:【起飞了?】
梁又橙:【还没,你在干什么?】
裴峙发了一张照片,梁又橙打开一看,是他的书桌,书桌上摆着书,净是些她看不懂的条文和符号。
下一秒,裴峙打了电话过来。
他那里是晚上,男生清澈的声音通过声筒传过来。
他说起波士顿的风土人情,梁又橙来了兴趣,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你带我去吃龙虾,对了,我还要去你们学校摸摸哈佛先生的左脚。”
在哈佛校园内,有一座说是哈佛建校者的铜制雕像,传说摸了他的左脚,自己或者后代就能被哈佛录取,得到好运气。
电话那头,男生轻轻的浅笑传来:“别摸。”
梁又橙:“为什么?”
裴峙转着水笔:“哈佛有个民间传统,每年毕业的时候,毕业生都会对着那尊雕像撒尿。”
“……”
裴峙嘲笑了梁又橙一会儿,又开启了别的话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裴峙事无巨细,一会儿让她等下记得收起小桌板,一会儿又让她别忘了留意救生衣放在舷舱哪里。
梁又橙有些无言:“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坐飞机,空姐啊你?”
少女说话的声音有些大,一旁的空姐听到,还以为是叫她,忙过来问需要什么服务。
梁又橙连忙解释,电话那头裴峙也听见了。男生也有点尴尬,无奈地笑笑。
处理好一切,梁又橙重新拿起听筒,有些嗔怪道:“都怪你。”
“嗯。”裴峙的声音带着点宠溺,“是怪我。”
片刻的沉默,电波中,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太想见到你了,所以,”男生的声音低低地传来,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坦率道,“越是快要见到你,就越是会害怕见不到你。”
裴峙很少表露自己的情绪,更多的时候,他都是那个,仅靠几个字就能支配梁又橙喜怒哀乐的人。
但现在,他就这样直接了当地说出来。
这样的坦诚,叫梁又橙又一次乱了阵脚。
“不会见不到的。”少女捏着手机,一字一句地说。
电话那头男生静了三秒,随即低低笑了起来,轻轻说了声好。
飞机这时已经快要起飞,空姐过来提醒梁又橙关机。
“我要挂了。”梁又橙依依不舍地,已经在畅享美好的大学生活,“也不知道到时候降落波士顿的时候,会从飞机看见什么?”
“波士顿应该是在平原吧,我会不会看见小山,地铁线,还有查尔斯河呢?”梁又橙说着,空姐已经再一次来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