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橙:“……”
真的是服了。
两人吃完饭洗好碗之后,梁又橙又洗了一遍手,才从包里取出那件旗袍来。
淡蓝色的旗袍,是梁又橙让妈妈找了最好一块的宋锦做的,在暖黄的壁灯下淡淡泛着光泽。旗袍是直摆式样的,上面绣的是鸢尾,从前襟一直开到裙摆。
见之如见春。
裴峙看见旗袍,只淡定地说:“你帮我试试。”
梁又橙捏着旗袍的手顿顿:“你要送人的,我不好帮着试的。”
没等裴峙回答,又问:“你要送给谁?”
裴峙本来是坐在沙发上的,闻言站了起来。
他微微低头,嘴角弯了弯,带了抹微不可见的笑意:“问这个干嘛?就这么想知道我想送给谁?”
“不是……”梁又橙嗫嚅着,手里攥了攥旗袍。
裴峙不回答,她也只好收起那份好奇心。
梁又橙此时有点窘迫,却又不肯被看穿,于是又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只表带。
她脸有些发烫,只说了两个字:“送你。”
裴峙接过表带,薄唇敛了敛,嘴角隐约有些上扬。
表带是他手上这只爱彼表的专属配件。爱彼在国内售卖的款式极为有限,梁又橙给他的这款应该不是国内买的。
果然,只听梁又橙解释道说:“田书宜前阵子去法国,我让她帮我带了几只表带回来。正好上次我到你家鉴表,看到你这只表表带磨损了点,所以就送你好了。”
“这只表应该是你最喜欢的表了吧。”女人又说,“我看你常戴。”
但所有的话,落到裴峙耳朵里,他却只捕捉到两个字——
几只。
“田书宜带了几只给你?”他问。
梁又橙没想到他的重点居然是这个。
田书宜其实只带了这一只表带给她,但梁又橙咳了咳,只说:“也没几只,但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维护客户关系很重要。”
裴峙捏着表带到指节发白,表情莫辩道:
“所以,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的,你也送给过别人表带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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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戒不了甜
梁又橙嗓子发紧,清了清喉咙只说:“你是第一个。”
“……”裴峙沉默了会儿,把手表摘下来,“那你现在帮我换。”
干这行久了,梁又橙习惯随身带一些小工具。换表带这活计很简单,她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些螺丝刀,就在客厅换起表带来。
裴峙从房间里拿了一盏台灯出来。白织灯光下,她深棕色的头发倾泻下来,泛着光泽。
梁又橙从小的头发就不是纯黑,上高中的时候甚至还被教导主任错抓成染头先例。她忘了带皮筋,此刻长发就时不时耷拉到眼前一绺儿,很影响工作。
“你家有没有皮筋啊?”梁又橙问。
裴峙指了指自己的短发:“你觉得可能有吗?”
梁又橙点点头,将头发挽到耳后,继续工作。
“梁又橙,你有话就直接问,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男人突然说。
?
梁又橙:“我有什么话?”
“我没交过女朋友,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回国后,这房子除了你,也没别的女人来过。你问我有没有皮筋,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裴峙吊儿郎当地说。
“???”
“……”
梁又橙是真的很佩服裴峙的联想能力。
一口大锅扣下来,她终于放弃忍耐,抬起头,黑黢黢的眸子盯着他:“那你为什么不交一个?”
裴峙那副轻佻的神情依然没变:“你猜?”
“……”跟他聊天能把自己气死。
梁又橙只低头工作。
头发又不听话地垂下来了。
她莫名地火大。
于是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重了点。
再一次挽头发的时候,梁又橙却突然觉得后面的长发被托了起来。
扭头,裴峙不知何时已来到她旁边,手里正捧着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轻轻为她划起她额前碍眼的头发,语气里却远不像他动作那般温柔:
“梁又橙,你是换表带还是砸桌啊?”
“……”
“我帮你托着头发,你好好干活。顺便,友情提醒一下,我这表八位数。”
“……”
梁又橙的动作轻柔了点。
他们离得极近,她的头发此刻似乎变得极为敏感,能细微感受到男人手上的每一次动作,甚至连他掌心的温度都能传导到她心里。
就这样,裴峙举着梁又橙的长发,一动不动,直到她换好表带。
“换好了,你试试。”梁又橙把表递给裴峙。
裴峙甩了甩自己的手臂,十分理直气壮地说:“你头发太重,我手酸,你帮我戴。”
“……”
反正什么都能甩锅到她身上就是了。
梁又橙帮他戴着表,手指就不可避免会碰到他的肌肤。
裴峙皮肤是那种冷白色,白炽灯下,显出玉一样的质感和光泽。
他手的温度也和玉一样冷。
“这表是我师兄送的。”裴峙兀自说,“就小朱霁的爸爸。”
梁又橙嗯了一声,说:“你以前就认识朱老一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