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了?你除了不想理我,什么也没说啊?我到底哪惹你了。”
朗枫侧过头,呼了口气,“算了,没事。”
说罢,他看都没看言北,转过身弯腰就开始捡书,一句话也不想与他多说。
“说清楚,你到底怎么回事?”言北彻底失了耐心,掰着朗枫的肩膀,用了些力气,硬要他转身回来。
“没什么要说的。”朗枫侧着头,声音紧绷,不知在忍耐什么。
言北都被气笑了,语调渐冷:“我是怎么问也问不出来了是吗?”
“你想问什么。”朗枫语气不善。
“你说说你为什么突然就抑郁了,到底发生什么了?”言北问。
这是他来到梦境的目的。
如果得到了答案,梦是不是就要醒了?
可朗枫却始终沉默着不回答。
言北叹了口气,纠结过后,还是用了他的梦境权利。
“音”。
大雨倾盆而下。
下一瞬,他听到了朗枫的心声——
“我不是抑郁,是因为,我不小心查到朗苏和你家的关系了。我害怕伤害到你,也担心破坏你们家家庭关系,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
所以才疏远他,想和他绝交是吗??
破坏什么家庭关系?他不会误会了是他爸和他后妈…
竟然真的是因为这件事…
言北震惊。
一股苦涩感霎时间涌上心头。
他愣了片刻,本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忘记了自己要付使用权利的代价。
他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反话——
“行,朗枫,那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
身体越来越轻,又越来越沉。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旋转与眩晕。
是无穷无尽的黑,和无穷无尽的白。
突如其来的刺眼白光过后,言北“唰”地睁开了眼睛。
第69章 、朗苏
◎当年在对面天台的人◎
身体越来越轻,又越来越沉。
紧接着是无休止的旋转与眩晕。
是无穷无尽的黑,和无穷无尽的白。
突如其来的刺眼白光过后,朗苏“唰”地睁开了眼睛。
……
梦又醒了吗。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醒来了。
可能是又有人的梦境目的实现了吧。
或许是言北,或许是余沐沐。
总之不是她的。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窗户,夜还很深,一切都笼罩在漆黑之下。
朗苏苦笑了一下。
这个梦真的有意义吗,已经这么多次了,不管她再怎么努力,还是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没能接近真相半分。
……
朗枫离开的这些年。
他的房间被清空了,他的痕迹被抹去了,没有人敢再提起他。
他仿佛从不存在。
却又扎在所有人的心底。
自他离开后,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睡不着的时候,脑海里回放的全都是他们小时候的场景。
一起打闹,一起弹琴,一起挨骂。
他们曾经那么天真又快乐。
他是她最重要的亲人,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他也始终都是她的哥哥。
18年的时间,她知道他的难处,他的煎熬,他的痛苦,知道他想逃离这个家。
可她却没能守护好他。
原来这就是失去至亲的感觉。
心痛无限袭来,想忘也忘不掉,即便伤口结了痂,也会在夜深人静的夜里卷土重来,一次又一次地裂开,疼痛,折磨。
心里对他的抱歉太多,积压在心底。
绵延的黑暗里,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思念,和再难消解的遗憾。
……
“啊——”门外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撕开了夜的寂静。
大概是妈妈又发疯了。
朗苏没有起身,她麻木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眶蓄满泪水,目光所及之处愈渐模糊。
她已经对这个场景见怪不怪了,每到雨夜,似乎都是这个样子。
从五年前朗枫事故过后,妈妈就一直是这样,时不时就疯疯癫癫的,害怕下雨,害怕闪光灯。
而且,她始终在念叨一句话。
一句她已经念了五年的话——
“对面天台,到底是谁…”
朗苏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她只知道当年朗枫的事故当时,她就站在同一栋教学楼的楼下,她就亲眼看着朗枫摔在了她的面前。
其他的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漫天瓢泼的大雨中,她看到朗枫深红色的血蔓延成无数条溪流蜿蜒。
她好像失了灵魂一般,呆呆地望着他。
直到她看到漆黑一片的校园里,妈妈从朗枫事故的同一栋教学楼冲出来,嘴里嚷嚷着,“对面…对面天台的人是谁…闪光灯…”
对面天台有人吗?
有人目睹了事故的全过程吗?
朗苏僵硬地挪动着脚步,向对面教学楼跑去,她步履踉跄地一路跑上了天台,可天台上一个人也没有。
她只捡到了那颗星星发夹。
当年的暴雨之后,学校全面停电,所有的监控失效,没有证据,没有目击,朗枫被判定成了自杀。
可是这到底是事故…还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