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单薄的短裙根本无法御寒,余沐沐向后缩了缩,双手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每路过一个人,她都会期待地抬起头。
是言北来了吧?
但等来的确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她给言北发了无数条信息。
他都没有回复。
手机上只有一条未接通的陌生来电,其他都杳无音讯。
她依然在期待着。
他会来的吧。这可是他第一次约她出去…
可时间过得越久,余沐沐就越不确定。
她想起了那天她摔倒时,问言北会不会赴约时他的沉默。
直到那个时候,她都坚信他一定会来的。
即便他收了叶茶的门票。
可她还是没能等来他明确的答复。
现在想来,会不会是她自信过头了,也许言北根本没有看重这个约会。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
余沐沐的脚已经疼到麻木了,足尖脚跟的水泡都被紧紧地挤在润湿的高跟鞋中,痛得她的血液似乎都无法循环,一阵头皮发麻。
她的衣服也已经快要湿透了,她冻得瑟瑟发抖,小腿、脸颊和手臂都越发冰冷,头被风吹得撕裂般晕眩似的疼痛。
直到曲终人散。
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大剧院蜂拥而出。
他们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兴奋地谈论着刚刚精彩的演出。
但余沐沐依旧没有等来言北。
彻骨的寒冷和孤独渗进身体的每个角落,刺痛着她,唯有眼眶忽地发烫。
此时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余沐沐满心期待地接起了电话。
一定是他来找她了吧。
打来的却是白安妮。
白安妮关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沐沐,你在哪呢?”
余沐沐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安妮……”
之后是白安妮家的司机开车来剧院接走了她。白安妮让余沐沐今晚住在她家。
余沐沐在车上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她对着白安妮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白安妮一脸心疼,眉头紧锁着将她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着她。
“沐沐,你怎么这么傻啊。言北今天和朗枫一起去了上海。”
……
上海?
余沐沐想起来了,今天似乎是篮球赛。
哦,原来如此。
怪不得呢,那他是忘记她了吧。
她竟然还傻傻以为他今晚要和她表白,如果他不表白,她甚至还准备主动表白。
余沐沐笑了笑,心如死灰。
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在他心中,她还不如一场篮球赛重要。
看来她真的很喜欢高估自己。
……
她侧头看向白安妮,呆呆地问道:“安妮,言北是和朗枫去参加球赛了吗?”
白安妮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回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朗枫也一直欲言又止,不太想告诉我的样子。那个…他们好像没有参加篮球赛…”
没有参加篮球赛?
这是什么意思……
那他去上海做什么了…
余沐沐的心中浮现出了另一个答案。
但她怎么也不愿相信…
——叶茶。草莓音乐节。
应该不会吧…
他不至于这么过分吧…
她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个答案,又低下头哽咽了许久,才终于鼓足勇气开口:“安妮,你实话告诉我,他是不是去和叶茶…”
余沐沐没再继续说下去,她的声音哑哑的,夹杂着浓厚的鼻音。
“啊?什么叶茶?和她有什么关系?”
白安妮此时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莫名其妙,她歪头眨了眨眼,一头雾水。
余沐沐克制着嗓音,试图平静地解释道:“我之前看到叶茶给了言北上海音乐节的门票,应该就是今天。”
闻言,白安妮忽地沉默了,她盯着余沐沐满是泪痕的侧脸看了很久,再次开口时语气中的笃定却不复存在。
她轻声道:“不会的,不可能吧,沐沐你别想太多…”
……
余沐沐没再说话,她侧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悠远的目光遥遥望着窗外。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声更加映衬着夜的寂静。绵延不绝的雨丝打在车窗上,被风拉成长长的细线,再消失不见。
城市的夜景在奔流不绝的空间中流转变幻,车水马龙,可这些繁华似乎都与她无关。
不管是哪个答案,是不是那个最坏的答案,已经无所谓了。
余沐沐看向窗外,不断涌出的泪水挡住她的视线,她的世界再次变得模糊不清……
余沐沐闭上眼睛不愿再想。
但刚刚安妮提到朗枫,今天她在朗枫家听到的那些话又蓦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那个朗枫家的秘密。
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余沐沐擦擦眼泪,试图平复情绪。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后,呼吸终于慢慢平稳下来。
她闭上眼梳理过思绪后,转头面向白安妮,尽量用平静理性的语气开口道:“安妮,你知道朗枫家的事情吗?”
“嗯?怎么突然问朗枫,什么事情?”
“因为我今天偶然听到苏老师打电话了。”
白安妮不解:“什么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