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问你话,又装哑巴?”
“我也不知道。”温以宁摇了摇头,只字不提病因。
“在国外的这些年,没少吃苦吧?”
“吃穿不愁的,我不觉得有多苦。”
“是吗?”
霍云沉将吹风机扔到一旁,掀开被子的一角,上床轻轻地拥住了她,“现在好点了没有?”
他试探性地浅尝着她的唇,动作很是轻柔。
温以宁却下意识地偏过了头,不让他亲。
“怎么了?我替你忙前忙后了这么久,一点酬劳都舍不得给?”
“你不是嫌我恶心?”
“我以为你和别人做过了,心里不痛快。”
“你少哄我。你的身体明明没有半点反应。”
“把手给我。”
“做什么?”
“我让你感受一下,你想要的反应。”
“不要。”
温以宁抗拒地拒绝着,他却强势地抓着她的手,按了下去,“感觉到了吗?”
“你,你怎么做到收放自如的?”
她羞窘地收回手,紧张得连说话都开始结巴。
“构造不一样,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
温以宁也不想懂,这种问题怪羞耻的,没聊上两句,她就尴尬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霍云沉憋得难受,也没了聊天的兴致。
翻来覆去,越躺越觉得难忍。
直到窗外传来振聋发聩的雷声,才堪堪打破两人间默契的沉默。
温以宁在听到雷声的时候,几乎是反射性地朝着他怀里钻去。
霍云沉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前几天谁说的,自己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怕打雷?”
“我没在害怕。”温以宁小声地辩解着。
其实大部分时候,她是不害怕雷声的。
只有在身体不舒服或者心里特别脆弱的时候,才会触景伤情。
当年她的养父母,就是在雷雨夜遭遇车祸双双去世的。
从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
只要听到雷声,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战栗。
“你不怕,我怕,行了吧?”
霍云沉笑了笑,宠溺地将她捞进了怀里,“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到点了,我们一起去幼儿园接孩子们。”
“好。”
温以宁轻轻地点了点头,突然开始期待一家五口的幸福小日子。
然而她的设想才刚刚掀开了一角帷幕。
一串急促的铃声又将所有的粉红泡泡驱散开来。
霍云沉睨了眼手机屏幕,迟疑了两秒钟,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芯爱?”
“霍总,我是小汪。芯爱姐手腕的伤裂开了,情况十分严重。”
“去医院了吗?”
“芯爱姐不肯去,这会子还在外头淋着雨,拉都拉不住。电闪雷鸣的,我好怕她会出事。”
“我马上去。”
霍云沉挂了电话,眉宇间也染上了淡淡的担忧。
“去哪儿?”
温以宁艰难地坐起身,闷声问道。
霍云沉这回没有选择实话实说,随口扯了个谎,“公司有急事,我去处理一下。”
“能不能不要去?”
“乖,我马上回来。”
“外面雷声这么大,我害怕。”
“我必须去。”
霍云沉带上了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
身后,温以宁又默默地缩进了被窝。
她失望地闭上了双眼,眼泪却还是无声地划过脸颊。
可能在别人看来,霍云沉对她已经算是优待。
他会在她落水的时候,奋不顾身跳下高架。
他也会在她需要保护的时候,硬气地替她挡去所有的伤害。
可是...她从来不是他的唯一。
比起她,崔芯爱才是他正儿八经爱过的女人。
“霍云沉啊霍云沉,你终究还是将我丢下了。”心里,温以宁默默地叹着气。
窗外春雷滚滚,带着排山倒海之势,给人以一种死神即将到来的错觉。
被子里温以宁早就缩成了一团。
身体上的疼痛外加上心里的痛楚,折磨得她几乎崩溃。
泪水无声蔓延,屋内一如既往地安静。
她哭红的双眼却彰显着她的歇斯底里。
直到汗水浸透被子,直到泪水浸湿枕头......
*
另一边,霍云沉找到崔芯爱的时候。
她浑身上下已经湿透。
暴雨如冰刀流泻,她却如同不知道疼一样,麻木地站在雨中。
霍云沉撑着伞,快步走到了她面前,语气里满是责怪,“疯了?”
“云沉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手都化脓了,还淋雨?”
霍云沉看着她手腕上被雨水打得湿透的方巾,眉头拧得更紧。
“云沉哥还在怪我,对吗?”
“如果我说,我没有欺负温以宁,是肖鑫点名让她当我的临时助理,你信吗?”
崔芯爱纤弱的身体晃了晃,还没有等到霍云沉回话,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不信也没有关系。我这只手,就算是给她赔罪了。”
“芯爱,我跟你说过的,不要总是针对她。”
“我没有针对她。我只是让她给我倒杯水,她却扬言要在水里下毒,毁了我的脸。她说这话的时候,整个化妆间的人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