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凌宇闪身走了进去,并反手关上了门扉。
他摸黑走到床边,盯着床上呼吸声均匀绵长的温以宁,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以宁?”
“睡了?”
司凌宇缓缓地坐到了床边,顺势打开了床头灯。
暗黄的光线瞬间将漆黑的房间点亮,并将温以宁白皙的脸颊上铺下道道光影。
司凌宇阴鸷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女人。
她看上去还是和十八岁那年一样,清纯美丽。
他很喜欢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和她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他就将她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司凌宇曾考虑过为了她,摒弃一切恶习,慢慢成为一个值得依赖值得托付表里如一的好男人。
可惜...
温以宁甚至没有给他追求她的机会。
转身就嫁给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司凌宇偏执地认为,是霍云沉抢走了他的一切。
甚至于连他生命里的最后一道光。
霍云沉都不肯给他留下。
“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司凌宇低低地叹息着,低醇好听的声音中透着淡淡的哀伤。
“你本该属于我的,不是吗?”
他轻轻地掀开了盖在温以宁身上的被子,似是在窃窃私语,又像是在询问着床上昏睡的她。
“霍云沉,我冷。”
由于房间里开了冷气,被子一离身,她就不舒服地哼唧了两声。
司凌宇没有搭理她。
那杯牛奶下肚,她少说也得昏睡一两个小时。
这会子绝对不可能清醒过来。
有了这样的认知。
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白皙细腻的脸蛋,“温以宁,你看,最终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我要是毁了你这张脸,你猜霍云沉会不会对你始终如一?”
司凌宇慢条斯理地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柳叶刀,这把手术专用刀在半个小时之前,曾在战景莲身上刻了两个字母。
当然。
在此之前,这把刀还在各种各样的动物身上刻过字。
他很是喜欢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声音。
很轻,很治愈。
对了。
司凌宇此前在小视频网站上开过一个号,隔三岔五地就会开个助眠哄睡直播,用舒缓治愈且解压的声音为进入直播间的失眠患者提供声音哄睡服务。
其中广受好评的助眠声音,就是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声音。
司凌宇寻思着。
可能每个人心里都有着变态阴暗的一面,有病的绝对不止他一个人。
“你现在要是醒着,这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应该盛满了恐惧,对吗?”
司凌宇有些惋惜地叹息着,旋即又将冰凉的柳叶刀贴在她的脸颊上,“求我,好不好?你要是再不求我,我就划花你的脸。”
温以宁可能是感觉到了脸上贴着冷冰冰的东西,无意识地蹙了蹙眉。
紧接着她又翻了个身,将一小撮被子当成了抱枕,夹在了双腿间。
柳叶刀即将刮伤她脸颊的那一瞬。
刚刚还在放着狠话的司凌宇,为了避免伤到她,紧张地用手握住了刀刃。
一时间。
鲜血透过指缝渗下,顺着修长的手指往下滑落。
“果然...我的刀口始终舍不得伤害你。”
司凌宇自嘲地笑了笑,擦干净左手掌心的血渍,他又换成右手握刀的姿势。
这一瞬。
他闭上了眼睛,狠下了心肠,试图在她脸上划上一刀。
柳叶刀的剪影叠在她的脸上,影子很模糊,隐约间像极了恶魔的血盆大口。
温以宁似有心电感应般浑身战栗了起来。
她不适地扭动着身躯,嘴里还不断地呓语着,“斯年哥,不要走!”
“你叫什么?”
司凌宇握刀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他没听错的话,她嘴里喊的是斯年哥?
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喜欢的人并非霍云沉,而是那个周斯年?!
司凌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甚至想不起来,温以宁和周斯年有过什么交集。
“斯年哥,不要走...”
温以宁清皎的小脸皱在了一起,痛苦地呢喃出声。
司凌宇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直到现在。
他才想明白霍云沉为何时不时地抽风。
想必,霍云沉应该不止一次听到她在梦里喊着周斯年的名字。
“事情有点好玩了...”
司凌宇脑补着霍云沉因为周斯年吃着闷醋的模样,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邪肆的笑容。
“斯年哥,不要丢下我,我害怕。”
“放心,我不会丢下你。”
司凌宇试探性地握住了她的手,缓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她的手很冰,掌心还泌出了一层冷汗。
“做噩梦了吗?”
见温以宁紧紧抓着他的手,他也不去挣脱,就这么由着她握着。
直到十来分钟后,她又昏昏沉沉睡死过去,他才抽回了手。
司凌宇意识到自己始终下不了手,丧气地将柳叶刀扔到了床头柜上。
想想也是。
他痛恨的人是霍云沉,真想泄愤,也该在霍云沉身上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