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沉认真地看着她,“怎样才能消气?”
温以宁沉思了片刻,道:“三个月内不准碰我,三个月不要和崔芯爱有任何联系。”
“我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这三个月里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碰你一下。”
“食言是小狗。”
“嗯。”霍云沉寻思着在她心里,他本来就是狗。
小狗似乎还比渣狗好一些...
“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店里?”
霍云沉的心情渐渐明朗了起来,看着身侧娇俏的小女人,内心深处骤然生出失而复得的庆幸。
温以宁迟疑地说:“我想去看看季禹风。”
“你没事吧?圣母心又开始泛滥了?”霍云沉不客气地说。
“不是...我闭上眼睛,总会浮现出李燕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我...我想让真正的幕后凶手绳之以法。”
“我劝你慎重。你要是追究到底,怎么跟战家交代?战景枭夫妇怕是会对你心生隔阂。而且你就算是将她揪了出来,战景枭还是有能力保住她。”
“我只求问心无愧。”温以宁笃定地说。
她无比后悔那天晚上在酒店偶遇李燕的时候,没有强势地将她送去派出所或者医院。
如果她那时候真的将李燕送到了派出所。
那么李燕就不会遭遇不测。
人死不能复生。
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这个可怜的女孩儿揪出真凶。
霍云沉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即便是无用功,你也要去做?”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我知道权势的力量有多大,也知道这社会上还有许多一手遮天的恶势力。但是我还是想去试试。”
“切记,量力而行。”
霍云沉揉了揉疼痛不已的脑壳,淡淡地道:“我上午有个重要会议,你自己小心一点。”
“我知道的。”
温以宁点了点头,想到对她无微不至的战景枭和江心羽,突然又有些犹豫。
她是很不待见战景莲。
但是战景枭和江心羽一直很疼她的。
她叫他们一声爸妈,他们都能激动得抹眼泪。
到时候万一因为战景莲的事情。
他们不再搭理她,该怎么办?
温以宁叹了口气,最后还是下了车,见了季禹风一面。
距离季禹风被收监,也才几天的光景。
不过他就跟老了二十岁一样。
满脸胡茬不说,暴突的双眼也很是吓人。
隔着面前的玻璃窗。
温以宁都能感觉到季禹风此刻的颓唐和绝望。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还是想着送我最后一程?”季禹风定定地看着温以宁,语气不善地问。
这几天,他其实一直在等温妙。
等温妙来看他。
可让他大失所望的是,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女人,竟绝情到不肯来看他最后一眼。
回想起他和温妙初识的场景。
季禹风突然红了眼。
那是一场小型的商业交流会。
温妙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出席的交流会。
会上他侃侃而谈,却因为资历浅薄,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他。
他永远不会忘记。
穿着一袭白裙的温妙向他走来时,是多么的光彩照人。
她和那群势利眼的女人不一样。
从未轻视过他。
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赚了点小钱,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季禹风寻思着,像他这样扶不起的阿斗。
即便重来一次,也依旧会落得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不过如果这世上有后悔药。
他希望温妙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这么一来。
她就不会被他连累,从始至终都是那个光鲜亮丽的主持人。
季禹风在被收监之前,很少去回忆。
现如今。
回忆似洪流一倾而下,早已被他掩埋在欲望的废墟中的深情,也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有句话说得好,迟来的深情比草轻。
季禹风的深情实在是不值一文。
“季禹风,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向无辜的李燕下手。”
这是温以宁第一次接触死刑犯,尽管知道季禹风不值得同情。
但面对一个死期将至的人,还是会莫名的生出一丝悲悯。
季禹风冷笑着说道:“还能因为什么?你们给我定下的罪名,不就是见色起意?”
“还有心思开玩笑呢?季禹风,你知不知道,死刑意味着什么?”温以宁蹙眉,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生来怕死的季禹风会是这样的态度。
“我当然知道。”
季禹风觉得鼻子有些酸,不过还是忍住了,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温妙那个臭娘们儿没事吧?被我刺了一刀,够呛吧?”
“你也真是好笑。前几天还狠下心肠准备对我姐痛下杀手,怎么又后悔了?”
温以宁愈发看不懂季禹风在想什么,可能人本身就有矛盾的一面。
季禹风侧了侧鼻子,道:“算不上后悔。人在将死的时候,格外关注身边人的生死。有时候,我恨不得所有人都陪着我一起去死。”
“别扯远了。”
温以宁不想和他继续唠下去,开门见山地问:“如果我说,你还有一线生机,你愿不愿意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