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说梦话,大喊大叫。电影院的工作人员以为我非礼你,报警了。”
“我喊了什么?”
“你一直在喊着你的斯年哥,让他不要离开你。”霍云沉心里还是有些膈应。
尽管都已经下定决心包容她的一切,但她总是这样,谁听了会舒服?
周斯年陪了她四年,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难道就因为周斯年的出场顺序最早,他终其一生都要活在周斯年的阴影下?
四年前促使他提出离婚的最大问题不是崔芯爱,而是周斯年。
她整夜整夜地喊斯年哥,这让他觉得她并不是自愿跟着他的。
他提离婚。
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成全她和她的斯年哥。
温以宁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碍于警察也在场,也不好向他解释什么,只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
霍云沉却条件反射似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客气地对警察说道:“现在可以打开手铐了?她是我的妻子,而且我没对她做什么。她睡着了说梦话而已。”
“额...可否出示一下证件?”
“我有。”
温以宁赶紧在包里翻找了起来,除却自己的身份证,连离婚证她都给揣上了。
“离婚了?”
警察一边解开了霍云沉手上的手铐,一边纳闷地问。
这种情况下如果男方违背女方意愿对其进行了猥亵,也是可以立案的。
霍云沉没想到温以宁居然时时刻刻揣着离婚证。
心里更不爽了。
他抬手活动了一下手腕,转身走出了电影院。
“霍云沉,你等等我!”
温以宁扯着嗓子喊了回去,从警察手中接过了证件,便小跑着追了出去。
霍云沉没有回头。
不过听到她的声音,还是放慢了步伐,等着她跟上来。
“你生气啦?”
温以宁喘着气,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角,“你别不理我...刚才那部电影太血腥了,我才会梦到那场无妄大火。周斯年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魇里,虽然他扮演着的是一个救赎我的角色,但是他从不曾出现在我的美梦中。”
“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喊他,我都嫉妒得想要撕碎他?”
霍云沉的性格比较沉闷,他一直很介意周斯年,但他很少会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他不喜欢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在人前,哪怕是他也不行。
“可是我控制不了呀!”
“你要是很生气,那你自己气一会儿。”
“等不那么生气的时候,我再哄哄你?”
温以宁很害怕他们又开始周而复始地吵架,每次她都会被他气哭,那种感觉太不好了。
“你知道四年前我为什么会跟你提离婚?”霍云沉又问。
“你说过,是因为崔芯爱醒了。你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婚礼。”温以宁落寞地答。
“不是这样的,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解释过一次,没想到你当成了耳旁风。”
“四年前你有段时间每天晚上都在喊斯年哥,我以为是我阻挡了你追求幸福的脚步。”
“但我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离婚。那天我喝得很醉,借着酒胆让你给我生孩子,其实是想着挽回你的。”
“可那之后你还是每夜喊着斯年哥,我忍到了极限,刚巧崔芯爱转醒,就拿她当了个借口。”
“和你分开后,我时常会觉得你玩弄了我的感情。”
“我时常在想你不稀罕我,是你的损失。就像崔芯爱,她总是全心全意地爱着我。选择和她结婚,就是本能地趋利避害,潜意识里认为被人无条件地偏爱会很轻松。”
霍云沉将积压在心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这一刻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倍感难堪,反倒挺轻松的。
他活了近三十年。
这还是头一回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完完全全地讲给别人听。
温以宁愣愣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当初你是因为我的一句梦话疯狂脑补吃醋,才提的离婚?”
“不然呢?”霍云沉反问。
温以宁低声喃喃:“真是的!我那时候以为你还爱着崔芯爱,所以才会跟我提离婚...”
霍云沉却说:“你在我枕边每天晚上喊其他男人,我没疯就不错了。”
温以宁很认真地看向了霍云沉,“这事儿我可以解释。我不记得七岁之前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周斯年。但我向你保证,他只会出现在那个特定的梦魇中,其他梦里从来没有他。”
“没有他也没有我?”
霍云沉始终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就经常梦到她。
温以宁迟疑了片刻,略羞赧地说:“有你...春梦里。”
“你说什么?”
霍云沉愣住了,他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你是说你的春梦里有我?”
“你小点声不行吗?”
温以宁红着脸,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很丢脸的好不好!”
“他妈的之前怎么不说?我因为你的一句斯年哥,醋了六年!之前要是知道我还会出现在你的春梦里,我何必吃他的醋?”
“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出口呀?会显得我很放荡...”要不是腻烦了成天和霍云沉吵架,温以宁绝对不会说出这个秘密。
“怎么会放荡?这是正常的现象,你心里有我,肯定会想这些。之前你都不说,我还以为你没有把我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