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后的人迟迟不作声,温时砚笑着补充道:“放轻松,随便说,不扣你工资。”
拿了‘免死金牌’,全遥这才大胆开麦。
他深呼一口气:“少爷曾经那么渴望家人的陪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又为何要放弃呢?”
“反正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顾少爷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在意您的,温小姐也是,您真的舍得吗?”
“还有沐小姐,她跟您青梅竹马,为了您的身体操碎了心,您想怎么开口告诉她,自己只剩一年半的时间?”
敏锐的察觉到自家老板背着的手指微微颤动,全遥再接再厉。
“我觉得顾少爷提的建议很好,等他拍完这部戏,您就把他带在身边在集团历练三五个月,然后您就安心养病。”
目光扫过老板不动声色的嘴角,全遥深呼一口气,大着胆子开口道:“反正集团的几个元老都是您的心腹,就算您不在,几年的时间江山不会轻易易主...”
“住口。”温时砚厉声呵斥道。
“是。”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总之,全遥不论是在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能接受老板还有一年半就要赴死的事实。
毕竟老板若是真的走了,他还去哪儿找全国顶尖的高薪工作?
他都三十多岁了,眼看就要到结婚的岁数了,事业上可不能走下坡路啊!
老板,不能死啊!!!
全遥说的这些温时砚当然都知道,只是...
他轻叹道:“若只是这样便罢了,只怕我退居幕后,父亲怕是要同时对我们三人下手。”
若是真的让顾时韫提前进入集团,他退后修养,到时候恐怕有危险的不止温渔儿一个。
父亲会发现,自己还有一个身体健康、能力出色的儿子,会像如同刚开始掌控他一般,试图去掌控顾时韫的人生。
届时,顾时韫势单力薄必定不是父亲的对手,最终同他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基业一起,葬送在父亲的手里。
温氏集团,又将成为父亲的一言堂。
父亲手上的黑恶势力,会更加猖狂。
而他和温渔儿就成了两颗棋子,必定会被一同抹杀。
因为他的父亲温湛北,只需要一个乖乖听他话的儿子,其余的在他眼里连垃圾都不如。
最终,三个人都将面临最坏的下场。
若想解开此局,唯一的方法只有釜底抽薪。
温时砚淡淡开口:“你觉得林楠手上的那些证据,有望把父亲送进去多久?”
全遥抿着嘴,最终摇摇头:“恐怕很难。”
林楠手中证据颇多,但铁证如山的视频和录音只有两个。
一是强/奸,二是拐/卖。
而他和全遥都清楚,这并不能动摇温时砚一根汗毛。
温时砚仰着头眯着眼睛想了许久,然后转过身看着全遥,勾着嘴角问道:“若是有视频呢?”
若有温湛北...
杀人的视频呢?
对上温时砚似笑非笑的目光,全遥咽了咽口水,劝道:“少爷您...您千万不能以身犯险。”
“说说罢了,好了,先回去再议吧。”
“是。”
转过身子径直走向直升机,温时砚嘴角的笑意却渐渐扩大。
一个惊世骇人的计划,正在心中悄悄发芽。
——
夜幕降临,温渔儿扑了个大空,在那连网约车都打不到荒郊野岭,等了几个小时也没等到温时砚的出现。
幸好顾时韫还记得有她这么一个妹妹,非常有良心的亲自来接她,才不至于她流落街头。
温渔儿洗过热水澡,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体顿时一颤,全身上下似乎被包裹了一层森森凉意。
这大晚上的开空调了?
温渔儿拐弯走到客厅,猛然瞥见顾时韫正冷着臭脸坐在沙发上。
哦,原来不是空调,是顾时韫啊。
那没事了!
“哥哥,温时砚真的走了?”
话落,温渔儿拿出一盒牛奶,坐在顾时韫旁边‘吨吨’喝了一大口,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顾时韫嫌弃的瞥了她一眼,随之冷哼道:“他既然那么想死,就让他去死好了。”
温渔儿外头盯着他冷硬的嘴角,沾着奶渍的嘴角嘿嘿一笑:“哥哥,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对不对?”
顾时韫直接没眼看,大拇指颇为嫌弃擦过她的嘴角,依旧嘴硬:“就是心里话。”
噔时,温渔儿鼻子一痒。
“阿嚏——”
两条大鼻涕挂在了鼻孔下。
见状,顾时韫认命的叹了口气,抽出两张纸巾捏在了温渔儿的鼻子上。
温渔儿顺势擤了擤鼻涕,就听他皱眉问道:“怎么回事?感冒了?”
“...”
咱就是说,顾时韫是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把她忘在机场几个小时的不是你吗?!
捏了两团纸巾塞在鼻孔里,温渔儿哑着声音认真的说道:“其实我知道温时砚在顾虑什么。”
顾时韫眉毛一挑:“他都告诉你了?”
“额...”
血型一致的事?
温渔儿想都不想,重重点头:“对!他什么都告诉我了,所以哥哥也不用瞒着我什么!”
“你和他的血型相同,是放眼全世界都极为罕见的血型,等于说现在能给他换肾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