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颂头晕得厉害:“你先坐一会儿,我去下洗手间。”
她去洗了脸,不适的感觉还在。
镜子里,她脸颊红得就像染了晚霞,视线也越发模糊了。
只是喝了一杯酒,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
“你看上去喝多了,还好吗?”
颂颂回头,邹南飞西装革履地站在背后。
他礼貌地问:“我在酒店顶层有间年租的套房,晚上夜景很漂亮,跟我上去休息一下吗?”
颂颂:“不用了。”
她转身要走,邹南飞伸手拉她,她一下没站稳跌在他怀里。
男人的西装上散发浓郁的香水味。
邹南飞搂着颂颂:“我拜托人在酒里加了点东西,不伤害身体,却很容易让人喝醉,你喝多了。”
他贴近她的耳侧:“我房间的床很大,床单每天都换,我保证比祁星牧的床舒服,我也保证——”
“——我的床品比他好上一百倍。”
颂颂没想到他公然敢做这种事,可她手脚已经软了,只能用力推他:“你给我下药?放开——”
邹南飞充耳不闻,一路挟着颂颂来到电梯口。
期间颂颂一直在挣扎。
路过的人打量他们,他镇定自若地解释:“我女朋友,喝多了在闹脾气。”
橘子在电梯附近的沙发上休息,看见这一幕,摇晃着起身把颂颂抓回来:“你干什么?”
邹南飞:“我带她去休息。”
橘子喝醉的脑袋反应慢:“你为什么要带她去休息?”
邹南飞按下了电梯的按钮,回头深情地看着她:“橘子,你想要推荐位吧?我想办法弄给你就是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也得到的我想要的,大家双赢,好吗?”
他试图把颂颂从橘子手里接过来,橘子没撒手:“什么意思?你不是说只是看看她吗?”
“该说你天真还是蠢呢?”他松了松领带,“从小到大一直被那家伙压制着,真够让人不爽的,这可是祁星牧的女人,想想我就兴奋,放手。”
橘子:“你疯了?这是犯法的。”
邹南飞嘲弄道:“她是喝多了自愿的,酒局上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只要你乖乖闭嘴就没人知道。圈里的人都是玩玩就散了,祁星牧那样的出身更不可能把女人当成稀有物,腻了就会丢一边去,我只是在合理地进行废品回收——”
话未说完,拳头就落在了他的脸上。
邹南飞被打得趔趄,摔在了大厅的矮桌上。
祁星牧身周弥漫着戾气,俊美的脸上是肃然的冷意:“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他揉了揉手腕,拽住男人的头发,摁着他的头朝着身下的大理石桌面砸去:“不过,你说谁是废品啊?”
橘子尖叫。
大厅内,客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在看清打人那人的面孔之后,纷纷举起手机录制视频。
邹南飞没有丝毫还手之力。
他的无框眼镜在鼻梁上断成了两截,鼻血沿着嘴角淌下,虚弱地求饶。
颂颂推橘子:“去拦他。”
橘子:“我、我不敢啊……”
谁也不敢动手去拦。
那男人的气场实在恐怖,没用任何工具,只是拳头。
对方眼镜的碎片把他割出了血,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抡着带血的拳头把人往死里打,就连保安去拦都被他推开了。
祁星牧拽着男人的头发,发狠要把他的脸按在桌面的玻璃渣上,却被一个很微弱的力道拉住了。
他回头,是颂颂。
女孩扯着他的袖口,脸颊绯红,潮湿的眼眸里带着恳求:“别这样。”
他克制着敛起怒意,缓缓松开邹南飞的衣领:“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祁星牧用桌上的餐巾把指骨的血擦干净,而后脱下风衣外套披在颂颂身上,抱起她往外走。
大厅经理跑过来问要不要报警。
邹南飞捂着头在地上呻.吟,他痛得不住嘶气,摆了摆手。
花坛边。
祁星牧把颂颂放下,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颂颂:“头晕,没有力气。”
他又给医生朋友打电话咨询,得知这是药物的副作用,没有危险,也不需要处理,睡一晚就会恢复后才安心。
颂颂把头贴在他身上,撒娇:“不想坐车,想吹吹风,你背我回去吧。”
祁星牧背起她,夜晚行人不多。
他朝家走,路灯把人影拖长,有种温暖的纤细感。
不过这一切在颂颂眼底都是模糊的,她迷迷糊糊地搂住他的脖颈:“你的手疼吗?”
祁星牧没吭声。
“我包里有个东西。”她动作迟缓,笨拙地掏出一支口红。
打开后,里面是袖珍的录音设备,按下按钮,邹南飞的声音传出来。
“我在酒里加了点东西……”
“从小到大一直被那家伙压制着,真够让人不爽的,这是祁星牧的女人,想想就兴奋,放手。”
“她是喝多了自愿的,酒局上所有人都可以证明,只要你乖乖闭嘴就没人知道……”
颂颂把口红丢进他的口袋,像小孩子要夸奖一样问道:“我聪明吧?给你来处理了。”
祁星牧仍然没有说话,她问:“你生我气了吗?”
“我是在生自己的气。”他拧起眉,“早知道那家伙会做出这种事,就把车场让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