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颂没想到他计算能力还挺好:“啊,是这样……”
“所以。”他顿了顿,“是要把特产拿给谁?”
颂颂含糊地说:“……就一个朋友,总之我不会误机的,机场见,拜拜。”
过了秋分,天黑得越来越早。
颂颂出门时天色已经擦黑了,等她从快递柜里取出特产,夜色就完全压下来了。
天际的乌云卷走了月光,街道陷入一种模糊的朦胧之中。
那箱特产很沉,颂颂就把箱子拆了,把里面保鲜盒装进提前准备好的布袋里,她提前给梁木发过消息,梁木今晚正好值班,片区在附近,他怕颂颂提着东西不方便,就让颂颂在原地等,他过来取。
颂颂站在路灯下。
天气冷了,路灯周围不再有乱飞的蚊虫。
街上的行人也没有夏天多,偶尔零星一两个路过她面前。
秋风里挟着凉意,她裹紧衣服,低头玩手机。
梁木:【你找个避风的地方,我马上到。】
颂颂:【不着急,你注意安全。】
颂颂发完消息,抬头看见面前道路上投了一条细长的影子。
她回头,有个男人站在几米外看她。
他的脸瘦长,望着颂颂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金叶大厦怎么走?”
颂颂盯了他几秒:“前面左拐二十米,再右拐……”
“听起来有点麻烦,我记不住,你能不能带我过去?”
“我朋友马上就来了,不方便。”
“就耽误你两分钟也不行吗?”男人一步步靠近,视线滑过颂颂全身,令她有种被毒蛇盯住的阴冷感。
“好吧。”颂颂嘴上说着,手却伸进包里。
她拿出装着特产的保鲜盒,直接扣在了他脑门上。
保鲜盒掉落在地,猪血丸子滚了一地,男人愤怒,露出了狰狞的表情。
颂颂掉头就跑。
男人追她,整条街上就他们两个人。
颂颂像个哆啦A梦,边跑边拿东西丢他,以此拖慢他的速度。
腊肉、臭豆腐、甲鱼、黄牛肉,男人的黑色夹克被她甩了一身的菜,头发油乎乎的,像是饭店后厨泔水桶里逃出来的油皮耗子,神情越发狰狞了。
“救命啊——”颂颂掏出一盒剁辣椒。
正要朝后丢去,踉跄着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这个时候能来这里的大概是梁木吧。
有警察在颂颂安心多了,她抬头:“梁……”
祁星牧蹙眉:“梁什么?”
颂颂:“……没、没什么,你来得正好。”
“他是谁?”祁星牧看向她背后的男人,“算了,不重要。”
他穿着黑色大衣,围着玫粉色的围巾,清瘦颀长,贵气逼人。
他站在颂颂身前,一根一根抻手指,漂亮的眼睛阴郁地盯着凶恶的男人。
追颂颂的男人很壮,相比之下,着装整齐的他像个少爷,任何人看见他和歹徒站在一起都不会认为他有获胜的可能。
颂颂紧张,拽他袖子:“我们还是跑吧。”
祁星牧揉了揉她先前跑得乱糟糟的头发,他的手很大,有种温暖的力量,颂颂一下就安心了。
男人手里多了一把折叠小刀。
颂颂和祁星牧站在一起的画面刺激到他了。
他扬刀朝祁星牧刺来,祁星牧抬手,抓住他满是油渍的手腕。
男人僵硬了几秒,发现自己挣脱不开,下一秒,他身体倒飞出去。
被踹的胸口针扎似的疼,他挣扎着爬起来,却看见那英俊的男人摘掉围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沾到了油花的手,他一步步走过来,穿着靴子的脚重重地踩在了他的小腹上。
梁木赶到时,男人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了。
颂颂的剁椒开了盖没来得及丢出来,鲜红的辣椒洒了她一手。
祁星牧站在路边,正拿着她的手,低头用自己的围巾仔细地擦拭着。
他转头看着梁木:“你就是要她等在这里的人?”
梁木:“对,这里发生了……”
“既然让女孩子在这里等你,就要负起责任吧?!”祁星牧吼道,“你怎么不明天再来?长着两条腿是用来学蜗牛爬的吗?”
梁木被他骂懵了:“……对不起,不过你是谁?这里发生了什么?人是谁打的?”
颂颂扯祁星牧的衣边:“小声一点,你太不礼貌了。”
她上前跟梁木解释:“你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有奇怪的男人出现在家门口的事吗?”
梁木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后来我们排查过,发传单和偷衣服的男人应同一个,但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就是他。”颂颂指着地上的男人,“上次夜里他来金叶大厦发传单,知道我是独居,今天却装作不认识我,让我带他去金叶大厦,他刚才还掏刀了,我们打人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祁星牧不满:“什么叫‘我们’?人是我打的,跟你有关系吗?”
那柄折叠刀掉在路边,梁木捡起来。
他打电话叫同事来把男人带回去,然后走到祁星牧面前:“人是你打的?跟我回所里做个笔录。”
“没空。”祁星牧扬起下巴,“我赶飞机。”
梁木:“……”
颂颂:“……”
他为什么可以对着警察犯王子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