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想起那天在酒铺的情景。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并不惊讶，抬头微笑地看着他。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要快。”
听这话的意思，两人认识？
云绾有些疑惑，不由看向对面的医生。
那人比古子煜还要高些，一双狭长的凤眼眯起，似是噙着笑意。
注意到她的视线，对方的笑容中多出一丝好奇。
“是她要做检查吧？”
那人说着，缓缓走过来，却被古子煜挡住。
“放心，我只是去叫护士而已。”
云绾明显感觉到这两人之间不对。
既然如此，干嘛还要带她来这里做检查？
他名下那家私立医院，貌似比这个更出名。
正在思索之际，护士推门进来。
“阎医生，有什么事吗？”
“带这位小姐去做检查。”
“好的。”
临走的时候，云绾不放心地看着古子煜。
古子煜却勾起一抹笑意，轻抚她的头，“我跟着你。”
说罢，几人离开办公室。
云绾跟着护士走进拍片室。
古子煜和男人则隔着玻璃观看。
“阎罗，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不疾不徐地回答，“我退休的事，你知道吧？”
古子煜斜了他一眼，“我应该知道？”
闻言，男人不怒反笑，“确实，你向来不关心别人的事，难得见你这么紧张一个人，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也知道，我作为地府的负责人，掌管六界轮回，万物生老病死。这工作可是相当累人的，所以一千年前，我就提交了退休申请。毕竟后备人才辈出，这位置也不是非我不可。我啊，也想好好享受一下生活。”
古子煜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她是我退休前要收的最后一个人。”
“你是说她的阳寿已尽？”
阎罗没有回答，而是打开手机，在软件中找到云绾的资料，随即递给古子煜。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她的寿命只有18年，本应该死于三个月前那场车祸，是他将她从货车前救下，为此还损失了一条尾巴。
阎罗从他手中取回手机，随意地丢进口袋。
“原本三个月前我就该退休，因为她才一直拖到现在。煜啊，生死自由定数，即便你强行干预，也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还会被反噬。她遭遇各种莫名其妙的危险，就是因为人间已经不是她该待的地方。”
古子煜抿紧薄唇，眸底的光暗了暗。
“我可以保护她。”
“你能保护她到什么时候？”阎罗正色道，“你已经少了三条尾巴，相当于失去三千年的修为。”
“无所谓。”
阎罗轻笑，“可你的法术已经失效，再这么下去，别说保护不了她，连你自己都会遇到危险。退一万步来讲，即便你将她保护得很好，可最终她还是会消失。所以啊，我劝你别再白费力气。”
古子煜沉了口气，“那她的下一世呢？”
“我记得......她没有来世。”
“什么意思？”
“她的魂魄会随着生命的终结而消散，不会进入六道轮回。”
古子煜蹙眉，瞪向阎罗，“是因为我的干预吗？”
“不是。”阎罗摇头，“这是她的命数，与你无关。”
“真的没有办法？”
阎罗眯起双眸，“因果循环，神仙也无能为力。”
这时，云绾正好看过来。
古子煜脸上有她从没见过的哀伤。
他向来高傲，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那个人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难道是关于他之前恋人的消息？
想到这里，她的心微微触动。
说实话，她还是不能坦然面对那个人。
尤其想到古子煜也曾对她温柔以待，心里就......
很快，检查结束。
云绾的脚腕恢复得特别好。
肯定是白泽的药起了作用。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到背后有道视线。
回头正好看到站在二楼窗边的阎罗。
他的眉眼间仍然挂着笑，缓缓朝她挥了挥手。
不知怎的，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随即加快脚步，跟上古子煜。
路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
云绾偷偷看过去，古子煜面无表情地开车。
刚才检查显示她没有任何问题。
那他肯定不是在担心她。
这更印证了她刚才的想法。
果然他们刚才在谈论那个人。
很快，车子停在加油站。
古子煜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
“你乖乖待在车里。”
不等她回答，他便砰地关上车门。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席木打来的。
“喂。”
“绾绾，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
席木长吁口气，“没事就好，那天阿煜可把我骂惨了......”
云绾疑惑，“他为什么骂你？”
“还不是因为我施法，封住了你的痛感......我就说吧，那么做很危险，即使受伤都不知道，害你差点失血过多而......说起来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要是我像阿煜那么厉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