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沙发上的周辞清斜睨过去。
关家在西港,和周家一样,晚清时期下南洋扎根在这里,往前数一两百年,这两家还算是一家人,关系自然要比金边林家要紧密。
早年关家动荡,现任家主关修平将豆蔻之年的独女关以沫送到周家托人照顾,而当时正准备到香港读大学的周辞清最闲,带孩子的事变落在了他肩上。
周辞清不是瞎子,关以沫整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跑,怎么看不出她存了什么心思。
只是对她提不起任何兴趣。
“下个月你生日,大小姐给你弄了艘邮轮出海庆祝,你就没点表示?”
生日么?
周辞清眯了眯眼睛,对面的昏黄灯光迷离起来。
也不知道阮语今年会送他什么?
他漫不经心地把玩起腕间的佛珠:“你这么有想法,替我想想呗。”
“让我想啊……”章正辰挤眉弄眼,“无以为报,肯定得以身相许。要是关家大小姐当周太太,你家主之位肯定坐得牢牢靠靠的。”
周辞清懒得驳斥,起身直接把杯中的冰块扬向嬉皮笑脸的章正辰。
书房对门的卧室中,阮语的耳机中只剩虚无的空气流动。
窃听器装在书房那张专属于她的软椅底下,接收范围不广,人稍微走远说话,窃听器就没用了。
她扯下耳机线藏好,想要拿出和宋毓瑶联系的手机,刚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房门故意没有关紧,外面传来了开门声,阮语立刻推上抽屉,翻身侧躺在沙发上装睡。
窃窃私语不断,阮语调整一下睡姿,将脸用力压向沙发,试图让皮肤压出红印。
终于,脚步声近了,房门被轻轻推开,走廊里亮白的灯照进来,在花纹繁复的地毯上拉出一个挺拔的影子。
压迫的气场越来越近,黑影遮在她眼前,裸露在外的肩头就被一只略微粗糙的手掌覆住。
“怎么睡在这里?”
周辞清声音放得极缓,轻得只有她的左耳能够听见。
阮语懵忪地眯开眼睛,转过身抱住周辞清的腰:“我没有睡,在看电视呢,三只裸……”
头一抬,电视屏幕上早已变成信号测试图——晚得连电视台都关闭信号了。
“你回来得也太晚了。”阮语翻身勾住他的脖子抱怨。
周辞清十分熟练地将她的腰圈住,用上半身的重量轻压着她:“我说了不用等,怎么还怪我?”
脸颊的肉被咬了一口,阮语低低的哎了一声:“那哥哥要惩罚我吗?”
抓住那条在他身侧轻蹭的腿,周辞清往下看了一眼。
那还等什么?
“早上那么抗拒,现在又来勾我了?”
这一下来得又急又激烈,阮语来不及咬唇,不禁失声娇呼,听得周辞清小腹绷紧。
阮语有一把好嗓子,地道的吴侬软语,就连哼唧的气音也像珠落玉盘,婉转动听。
“我总算相信,女孩子是水做的了,生长在常年多雨的南方者尤甚。”
阮语轻声哼道:“你比我更南面,而且这里的雨比我们那儿多多了。”
周辞清吻住她嘟起的嘴巴:“往上数五代,我算是个北方人。况且……”
他又将她的左腿折起。
“周辞清!”
阮语急忙往后躲,却故意让另一边肩带滑落到手肘处。
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开着,冷白的光打在雪白的肌肤上,引得周辞清忍不住要踏雪寻梅。
阮语,阮语……
心中不断默念着她的名字,她的声线的软的,身体也是软的,而这软似乎会传染,他这么冷硬的一个人,竟然也有向软低头的一天。
笑意溢出嘴巴,周辞清一路往下,亲吻舔舐她微微颤栗的皮肤。
“别……”
嘤咛歇止,阮语用手去遮挡,原来眼睛早已蓄满莹莹的泪光。
“你又欺负我。”
周辞清笑:“我怎么欺负你了?上次不是没欺负成吗?”
“你还说!”
周老太爷下南洋时,几乎把家里所有行当都搬到了这里,其中不乏各种艳情书画,闲来无事的周辞清学了个通透,花样多得很,而极富冒险精神的他当然什么都想试一下。
今年春节前夕,宋毓瑶回了一趟上海,给她寄来一大箱零食,阮语便在书房的地毯上拆箱。
放在最上面的是透明小书包果冻,阮语刚吞下一个,周辞清突然走到她旁边的沙发坐下,拿起一个果冻把玩。
“知道这个怎么……”
“你想都别想!”
阮语被他耳濡目染了一堆儿童不宜玩法,当然知道果冻怎么玩。没等他说完整句话,起身连忙要跑。
但周辞清怎么可能放她走,立刻伸手将她扯进怀里,阮语就眼睛红红地抽泣起来。
“你又来欺负我,我都说了不喜欢这样!”
周辞清最喜欢看她吃瘪委屈的模样,好声好气地哄:“好了别哭了,你来欺负我行了吧?”
二月的暹粒空气里带着些凉意,似泣非泣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忽重忽轻,舌尖掠夺果冻,惹得阮语拼命扭动身子想要脱逃。
他怎么允许。
那个大雨的下午,整个书房都回荡着阮语的娇啼和求饶。
那些雨水似乎飘进了书房,沾满他整只手,连沙发也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