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要抽出纸巾,许时风比她更快一步,直接拿着纸巾就去擦她脸上的奶油。
他动作有些僵硬,显然是逼着自己做这样唐突的事。
阮语低头,任他的手指隔着纸巾温柔地触抚着自己,而自己则来回摩挲瓷白的杯环:“许时风,如果你没有提那个名字,我不可能去勾引你。”
说完,她抬头看着错愕的许时风,脸上是再也遮挡不了的灿烂笑容,夺走他的纸巾攥成团扔到一边。
“这样说的话,你会不会少一点后悔感?”她试探。
你看她,多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把人心当回事儿。
许时风收回空落的手,似乎是烘焙咖啡豆时的苦涩味感染到他,那紧抿的嘴唇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无奈极了。
“所以周辞清对我的恶劣,也是因为你的要求?”
他不信周辞清会闲到针对一个的被阮语耍得团团转的复仇工具人。
“是。”阮语搅动拿铁上标志的心形,让沉在杯底的咖啡沾污奶泡,“因为这是我们的交易,我陪在他身边,他帮我报仇。”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愿意进行这个交易吗?
许时风想这样问,但他没有,他并不想阮语知道,那个杀伐果决的男人到底有多纵容她,又为什么会这样纵容她。
“你和他……真的结婚了?”
浅褐色的咖啡飞溅在餐巾纸的小花上,阮语下意识去看右手上的戒指。
“我以为你要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许时风的苦笑更甚:“我不至于看不出来。”
说着,他忽然抬手伸到阮语面前,果不其然被她下意识往后躲开。
“你看。”
阮语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无力地为自己辩解:“我只是被你吓到了,不是抗拒你。”
“阮语,我感觉得到你的抗拒。”他看着自己的手掌,这只手刚才隔着纸巾抚过阮语的脸,她僵硬的触感似乎还在上面,“说实话,你演技有点不行,我拥抱你的时候,你总是一动不动。”
他以为她在害怕被发现,其实只是不够亲密的表现。
其实他有无数个看穿谎言的机会,只是他每次都侥幸地自以为是。
见他久久没有下文,阮语又问:“你恨我吗?”
“不恨。”许时风望向窗外,“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样做。就算你连坐把整个许家都记恨上,我也不怪你。”
那个目眦尽裂的阮语,疯狂大笑的阮语,还有控诉时却忍不住眼泪的阮语,都只让他心疼,还说什么怨和恨。
“但我恨我自己。”
阮语抬头,对上的是一双无奈得苍凉的眼睛。
许时风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的软弱,闭上眼睛往后靠:“因为就算你把我害成这样,我还是舍不得恨你。”
入夜,消沉了一整个白天的酒吧街再次亮起霓虹漫天,音响发出震撼的重金属乐曲,沿途熙熙攘攘,连停留都成为一件难事。
离开Y Cafe时,阮语想起前店员提起过的Temple Bar的中文女驻唱,想着过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点上一首她耳熟能详的中文歌。
或许是书房那一记复仇花光了她积攒多年的运气,中文女驻唱已经辞职,不知去向。
“要不换个地方吧?”
“就在这里吧。”
许时风仰着头,当初阮语坐的位置还空着,那晚的霓虹和现在并无差别,只是楼上的人站在了他身边,准备与他共进晚餐。
应该是要庆幸的,至少……他拥抱过屋顶上的明月,总比遥遥远眺要来得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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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完——
46.谋害亲夫
“周辞清,你不想来尝尝我吗?”
阮语回到西苑的时候正好八点,书房前还有保镖站着,说明周辞清还在里面开会。
进了Bar就没有不喝酒的理由,夙愿已偿的她更是放肆,把菜单上所有的酒都点了一遍,一轮喝下来,哪怕神智清醒,身上也全是难闻的酒气。
关上卧室的门,阮语将裙子解开扔在地上,边走边脱掉内衣内裤,等到双脚踏进浴室时,身上只剩淡淡的一层香水味。
一个人的时候阮语更喜欢用淋浴,低于体温的水打在灼热的皮肤上,游走在血液里的酒精并未能收起攻击性,反而一点点击退她以为坚定的清醒,耳边的声音忽远又忽近,水气烟霞变成舞动的轻纱,就像沉入一场迷幻的美梦。
刚把头上的泡沫冲干净,阮语听到有开关门的声音,知道是周辞清回来了,立刻拨开脸上的水珠,关掉水龙头就要出去。
手抓住浴袍的时候,阮语起了个坏心思,五指松开,洁白蓬松的浴袍立刻掉在湿漉漉的地上。
“哎呀——”她浮夸地叫了一声,然后软下嗓子喊,“哥哥,我浴袍弄湿了,可以帮我把床上的睡裙拿进来吗?”
浴室的门只是虚掩着,阮语听到周辞清从床上起来,磨砂玻璃上映着他挺拔的身影慢慢靠近,最后停在门后,只伸进来一只勾着睡裙肩带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