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名名踢了踢睡陆尚对面的王梓青的床，王梓青一脸睡意地哼了两声，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干什么呢？能不能让人睡个懒觉啊。”
“你知道陆尚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啊。我这不是刚被你吵醒吗？”王梓青哼道，“他会不会自己上医院打针了？”
“我给他打个电话。”刘名名说着拨了过去，随后他是骂了一声，“关机了。”
王梓青猛地坐了起来，“不是吧。他这是要干什么？病得脑子都抽了？”
“他以前也没有这么不对劲啊。”
“大少爷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王梓青扒了扒头发，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突然问他了？昨天感觉你们还不怎么对付呢。”
“我跟他也没有什么矛盾，就是有时候观点不一样而已。”
两人对看了一眼，匆匆去洗漱了，然后给易子心回了个电话。
易子心刚放下手机就听到有人敲门，她有些心神不专地打开门，然后像昨天晚上一样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人还是陆尚。
只是陆尚的手上捧着一大束花，鲜艳的花将他的脸映衬得更加的苍白与无血色。
陆尚看到易子心的时候，单膝跪地，说道：“心心，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易子心看到那束花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结果真听到的时候还是吓了一跳。
她僵立在原地，脑子里像有烟花一般炸裂开来，只留下了漫天的烟花，理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陆尚便单膝跪地的等着她的答复。
易子心看着陆尚的脸和那一束花。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她很想让自己任性地点头，可话滚到喉间的时候又怎么也说不出来。
易子心扶着陆尚起来，轻声说道：“陆尚，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陆尚从她的眼神里已经读出了她的答案，眼神里一片灰败。
易子心看在眼里，心里也疼得不行。
她轻声说道：“你的表白让我很感动，我也很想答应你。理由我不说别的，还是以前的理由，我不该带着林林拖累你，即便你现在愿意。我也不该这么自私。”
陆尚一言不发。
易子心喉头艰难地咽下一口气，然后才干哑地说道：“我这辈子大概没有几次任性的机会了，我也不敢任性。但我还想任性一次。”
陆尚偏头看着她。
易子心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声音极轻极轻地说道：“我心里有了一个高不可攀的人，我跟他的距离可能一辈子都这么遥远，他有九成的可能不属于我。我甚至一年也只能草草见他那么三五次，但我还是想惦念他。哪怕耗费了时间和精力，错失了很多好的机会，我也想任性那么一次。”
陆尚一瞬间如遭雷击。
不知道是因为易子心嘴角那抹从未出现过温柔笑容，还是因为她已心有所属的缘故。
易子心说完之后，面上一阵灼热。
她轻咳了一声，说道：“你来之前，我刚给刘名名打了电话，本来想给你熬一份粥过去的，结果没联系上你。”
陆尚微垂着眉眼。
那眉眼因为他苍白的面容显得愈发的漆黑如墨，带了平日里没有的惊艳之色。
易子心看着有些隐隐的心疼。
陆尚咳了两声才说道：“所以，你宁愿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拒绝我？”
易子心本来有些发红的脸也变得苍白了，她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陆尚显然没料到她应得如此爽快，一时间都找不到什么话说了。
他半晌才说道：“你傻不傻？”
易子心艰难地勾了勾嘴角，“你不也很傻吗？明明被那么多很好的女孩儿宠着、示好着，还跟我这么个柴禾妞混在一起。你要是早早的选择了其他人，你又怎么会经历这些？”
易子心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心里的话也渐渐活络了起来，“陆尚，你该知道的，我们就算走到一起，我们的缘份也可能只有在学校里的这么一两年，以后也未必能走到一起。你父母也不愿意你走一条这么艰难的恋爱之路。”
陆尚却仿若未闻，“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
易子心轻轻摇了摇头，“我其实并不清楚他是做什么的。”
陆尚腾地站了起来，目光如炬地看着易子心，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你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就把心给他了？你……”
陆尚一时间被气得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易子心语气越发的柔和了下来，“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都恰好出现了。我爸妈出车祸的时候他是最先出现在那里的人，第一个抱起林林的也是他，后来主动带东西去我家探望的也是他。最后肇事司机落网，肇事司机背景雄厚，也是他找人压下来的。”
易子心说到这里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也许你会觉得我太过看重利益，我可能也确实是这样的人。可他出现在我心里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家世，甚至到现在也没问过他做什么，他多大年纪了。对于他的事，我几乎一无所知。”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很低很低。
陆尚看着她脸上的患得患失，苛责的话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他和易子心，谁的暗恋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