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心想她丈夫什么时候还认识了宫里当差的,但表面上还是好客地招呼道:“原来是耿大人,快请坐。”
耿有仁坐下后,才想起来要把自己今日带来的礼物呈上,他把酒和茶递到林敬则面前,谦逊地说道:“今日冒昧来打搅将军和夫人,带了些薄礼,还请将军和夫人笑纳。”
林敬则接过酒和茶,惊奇道:“这是……杜记的酒?”
耿有仁没想到林敬则竟然一眼就认出这是哪家酿的酒,吃惊地问道:“林将军认得这酒?”
林敬则笑着说道:“自然是认得的,他家的烧刀子甚是有名,老夫和先帝打天下的时候,多少个夜里就是靠这个酒来提神,只是去了滇地后,就很少喝到了,还甚是怀念。”
耿有仁没想到自己误打误撞讨好了林敬则,他本来还担心林敬则久居高位,看不起这酒呢,如今看到林敬则满意的样子,他就放心了。
林敬则见有好酒,就对林夫人说道:“难得有好酒,阿媛,你去吩咐厨房做一桌好菜,今日我要和耿大人喝个痛快。”
耿有仁更没想到林敬则这么看得起他,居然要留他用膳和他饮酒,觉得他已经得到了林敬则的青睐,便欣然应下。
午膳过后,耿有仁这才告辞,林祯作为主人,替喝醉的林敬则把耿有仁送到府门外。
耿有仁看着林祯,恋恋不舍地抱拳道:“林小姐送到这里就好了,外面风大,你快点回去吧。”
林祯跟他挥了挥手,说道:“那耿大哥回去路上注意安全,再见。”
目送耿有仁走后,林祯准备回去,没想到又看到了杨暨,她不由得回过头来,惊讶地问道:“杨公子,您怎么来了?”
杨暨其实来了有一会儿了,只是刚才他远远地看到林祯和一个男子在府门前有说有笑的,才没有走过来,而是在暗中观察了好一会儿,等那个男子走远了,他这才施施然地出现。
他看着耿有仁离去的方向,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刚才那位是……耿兄?”
林祯毫不隐瞒地应道:“是啊。”
杨暨若有所思地笑道:“看来是杨某来得不凑巧,要是来早一些,说不定还能跟耿兄打个招呼。不过耿兄今日来做什么?”
林祯回答道:“他来拜访我爹,我爹和他相见如故,一起吃了顿饭,这不才散。对了,杨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也是来拜访我爹的吗?那就不凑巧了,我爹现在醉得不省人事,怕是招待不了你了。”
杨暨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说道:“杨某今日并不是来找林将军的,而是来找林姑娘你的。”
林祯奇怪道:“找我?”
杨暨点头道:“正是,下个月初孝德皇后的孝期就满了,刚好过了春分,我与其他公子商量着到郊外骑马踏青,我想林姑娘应该会感兴趣,便过来通知你一声,邀你到时候一同前往。”
果然,林祯听到这话就期待了起来,跃跃欲试地说道:“好呀!正好我这段时间待在家里闷得慌,城中也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早就想出城去游玩了。只不过上次出去的时候,外面还是光秃秃的,都不好玩,等春分过后,应该就是草长莺飞的时节了吧,一定很好玩!那我们就这样约好啦!”
自从元宵节过后,沈翀就再没有机会见过林祯,他作为太子,极少能够出宫,而林祯如今住在宫外,自然见面就少了,这让他很是想念林祯。
不过虽然他不能出宫,但他却有眼线布在将军府外,他知道这段时间都有谁去拜访了将军府,其中杨暨和宫里那个禁卫去得最多,不禁让他怀疑他们是不是对林祯有不可告人的心思。
耿有仁还好,沈翀并不担心他,他不认为林祯会看上一个寒门出身的禁卫,就算她真的看上了,林将军也不会把林祯许配给他的,他也自然没把耿有仁放在眼里。
但是杨暨就不一样了,杨暨是太傅的孙子,本身也很优秀,他就怕林祯和林将军看上杨暨,让杨暨捷足先登。
所以杨暨今日进宫见他的时候,他就旁敲侧击地问杨暨:“杨兄这几日在宫外过得可好?”
太子鲜少问他在宫外的事情,所以杨暨听到太子问他这话,心里就警觉了一下,然后笑着应道:“还好,多谢太子殿下挂记。”
沈翀幽怨地看着他说道:“你在宫外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孤听说你成日和那几个公子哥在茶楼吟诗作对喝茶投壶,而孤却只能一个人待在宫里,孤甚是羡慕你啊。”
杨暨一点都不意外太子会知道他成日在宫外做了些什么,太子身为储君,肯定有他的眼线,只是没想到太子居然让人盯着他,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是因为林祯吗?
他想起太子对林祯的态度,不难从中看出太子对林祯有意思,太子让人盯着他,莫非是担心他和林祯走得太近?
虽说太子还只是储君,但他也不好欺瞒得罪太子,毕竟这事关整个太傅府,要是太子怪罪下来,全家人都遭殃,所以在太子问话之前,他就坦诚道:“不过是闲来无事,随便打发时间,让殿下见笑了。倒是有一事,微臣觉得殿下应该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