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沉吟道:“同窗好友,他姓甚名甚?祯儿若是不放心的话,朕可以派人出去安置他,也好让你放心。”
林祯见皇帝如此兴师动众,连忙道:“不必,昨日他已去过我家,想必是已经安置好了,不用陛下挂怀。”
话是这样说,但是沈定还是很介意那个人是谁,和林祯是什么关系,竟然能让林祯如此惦记,林祯都离开滇地两三年了,还挂念着对方,所以回去后,他便喊来暗卫,让暗卫出去打听一下林祯那位昔日同窗到底是何方人物。
很快暗卫就将对方的底细查了出来,回来汇报给他。
沈定拿着写了贺延生平的纸看了又看。
“贺延,滇地人士,年方二十,父是滇地员外,家中经营五个商铺,有二十亩地,就读于清贤书院,十八岁时在考中乡试解元……这人看起来书读得不错,只是家境跟镇南大将军家差点有点远,不知道他们俩家是怎么结交的,林敬则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和这样的寒门子弟来往?”
其实贺延家在滇地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了,但是滇地毕竟是个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贺家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士族后代,加上皇帝自己先入为主地对他有意见,自然就觉得他是个寒门子弟,配不上和林祯交往。
暗卫起先不知道皇帝为何要大费周章地让他去查这个名叫贺延的考生,直到查到贺延来自滇地,甚至跟皇后殿下同在一个书院读书,他才反应过来。而眼下皇帝说起贺延的时候一副鄙夷的口吻,他就更加明白了,看来皇帝是把这个贺延当成了假想敌,生怕贺延和皇后殿下有过什么私情,所以才如此重视。
不得不说,皇帝还是有些闷骚在身上的,真的在意的话,直接跟皇后殿下求证不就好了,非要偷偷摸摸地自己去查,然后在这里疑神疑鬼的,暗卫也是搞不懂主子的想法。
见皇帝这么忌惮这个叫贺延的人,暗卫便揣测着问道:“陛下,那要不要属下吩咐下去,不让这个贺延考取功名?”
没想到皇帝却说道:“不必,他是祯儿的故交,祯儿自然了解他的能力,若是他连进士都考不上,皇后难免会怀疑到朕的头上,到时候朕还要失信于皇后,对朕没有一点好处。就顺其自然吧,他考得上就考,考不上就说明他也不过如此,不值得皇后的重视。”
暗卫倒是有些意外皇帝表现出来的大度,他还以为以帝王的权力和霸道,想要毁掉一个看不顺眼的举子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不足挂齿,但没想到皇帝并没有选择那样做。
沈定将写着贺延生平的那张纸放到蜡烛上点燃,丢进了痰盅里,然后淡淡地对暗卫吩咐道:“你继续盯着贺延的一举一动,有什么事情尽快汇报给朕。”
暗卫闻言,心想皇帝果然还是很介意贺延的存在的,那刚才做出那么大度的态度又是为什么呢?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埋怨两句,嘴上却应道:“是,属下遵旨。”
贺延还不知道,在他怨恨皇帝剥夺了林祯自由的同时,皇帝也已经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盯上了他,甚至有种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意味,让人监视他了。
不过也好在他并没有因为林祯成为皇后的事情而崩溃,颓废过日。哪怕他再心痛林祯进宫当了皇后,他也记得自己此次来京是参加会试的,林祯在他心里固然重要,但是父母的期望和自己寒窗苦读十几年只为了考取一个功名也同样重要,他告诫自己一定要分清轻急缓重。而且,若是他真的能考上状元,那就有很大的机会可以留在京城当官,到时候还怕见不到林祯吗?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林祯,他都要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为会试做最充足的准备。所以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他倒是安分,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留在客栈里专心复习,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更多的引来上位者的怀疑。
没过多久,三年一度的会试就拉开了序幕,朝中十分重视会试,所以这段时间不论是皇帝还是大臣都十分忙碌,务必让这次会试顺利进行。
会试开始第一天,林怀织照旧进宫陪伴林祯。林祯站在殿门口望着宫外的方向,紧张道:“不知哥哥到考场没有,还有贺延哥哥,他第一次来京城,不知道适没适应京城的气候,能不能找到考场。希望他们考试一切都顺利。”
林怀织就在一旁安慰她道:“小姑姑您就放心吧,他们一定会顺顺利利的从考场出来,然后金榜题名的。”
紧张的不仅是林祯,林夫人和康静公主也挺着急的,几乎是林禛刚出门去考场,她就去了祠堂跪下求列祖列宗保佑林禛考试顺利,康静公主见状也没闲着,也跟着她跪在列祖列宗面前为林禛求保佑。
林夫人见康静公主也跪了下来,急忙紧张道:“公主,这可使不得,您贵为公主,金枝玉叶,哪里能随便跪,何况您肚子里还有孩子,快快起来找个地方坐下,这里臣妇来就好了。”
康静公主轻轻摸着还不是很显怀的肚子,柔声道:“不打紧的娘亲,我身为阿禛的媳妇,也是你们家的儿媳,如今正是阿禛考取功名的关键时刻,我自然也要求祖宗多保佑他。肚子里的孩子想必也很担心,他会体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