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林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放下笛子,回过头来。见来的人是他,便要从秋千下来给他行礼。
沈定却先一步走上前去,将要起身的她摁回秋千上,用醉酒后格外醇厚的嗓音对她说道:“不必了,你继续吹。”
林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似很乖顺的样子。从沈定这个高高在上的角度来看,长长的睫毛遮挡住她的脸,让他看不见林祯此时脸上的神情。
于是他弯下腰去,双手轻轻地将林祯的脸捧起来,温热而粗糙的指腹摩挲着林祯被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颊,看着林祯的目光痴迷,温柔得要流出水来。
他问林祯:“怎么了,不开心,是因为朕回来晚了吗?”
林祯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动声色地躲了躲,淡淡道:“陛下您喝醉了,让郑公公扶您进去洗漱更衣吧。”
沈定看出她的嫌弃,却非要凑上去亲她一口,贱兮兮地笑道:“朕没醉,要是醉了,也一定是被你陶醉的。”
林祯听到他说出这么肉麻的话,身体打了个激灵,脸也慢慢红了起来,别开脸轻哼一声,没什么表示。
沈定似乎也被自己这没经过脑子的话给肉麻到了,哈哈大笑起来,一手从后面搂住林祯的腰身,一手抄起林祯的膝弯,直接将林祯整个从秋千上抱了起来,就像抱孩子那样轻而易举。
林祯身体突然腾空,被吓了一跳,下意识要转过身找他的怀抱。沈定却稳稳当当地将她往上颠了颠,竟然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抱回了殿里。
之前林祯说要到院子里透透气,没让宫人跟着,所以宫人们都在殿里各司其职。这会儿突然看到皇帝将皇后给端了回来,都有些吃惊,皇帝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他们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他们急急忙忙地上前行礼,却听皇帝对他们说道:“不用了,准备热水给皇后去去寒气。”
两人泡在温暖的水中,沈定靠在浴桶上,整个人看起来放得很轻松,林祯坐在他身前,背对着他,长发被挽起盘在头上,露出纤细修长的脖子,和洁白无瑕的瘦弱肩背,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定用手撩起一些水洒在她身上,又将她搂得更贴近一些,也不知是不是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他能明显感觉到林祯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而后才慢慢地放松下来。
沈定只当她这段时间神经崩得太紧,身体过于劳累了,就温柔地给她按摩起来,只是这个动作在夫妻之间做起来,难免会掺杂一些别的情愫。
林祯本来就怕痒,被他按摩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发出难耐的声音。这声音就像一把毛刷,不停地在沈定的心上搔刮着。
自从上一次林祯晕倒后,他就一直听从胡太医的建议,没有再和林祯行过房,算了算如今也有两三个月没碰过林祯了,沈定心里想得紧,但又碍于林祯的健康,不敢乱来。
只是今晚他喝多了点酒,有些醉了,也没有那么理智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着,渴望着林祯。他贴近林祯的耳朵,低声问道:“你最近有好好喝胡太医给你开的调理身子的药吗?身体是不是好一些了,朕可以碰你了吗?”
林祯听到这话后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心虚,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才细声细气地应道:“有喝的。”
胡太医给她开的都是补气温血的药物,但杨太医给她的避子药却都是一些寒凉活血的药物,两者一起喝,就约等于没有喝,她的身体始终都是老样子,近期甚至还有加剧的倾向。
但她不想让沈定起疑,更不想让沈定替她担心,所以只好撒谎说她喝了药后身体已经好多了。
听到她这个回答,沈定哪里还能忍得住,直接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
林祯疼得呜咽了一声,紧接着声音就被吞没在了沈定的唇舌里。
等回到床上,已经是半夜三更的事情了,林祯困得睁不开眼睛,有种预感今晚会比以往更好睡一些,于是也不管沈定了,沾上枕头便沉沉睡去。
沈定这会儿酒完全醒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时半会还没有困意,就干脆侧躺在林祯身旁看着林祯恬静的睡颜,一只手在她脸上轻轻地抚着,有些忧愁地喃喃问道:“朕的祯儿,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日子照常过着,林怀织打从嫁进东宫之后,来看林祯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麻烦了,几乎是天天都往栖凤宫跑。
今日她又来了,进门看到院子里晒了许多海棠果,就顺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完全不把自己当个外人,更是没有一点太子妃该有的矜持,而宫人们已经习惯了她的大大咧咧,也不敢说她什么。
用糖腌过的果子酸酸甜甜的,林怀织觉得还挺好吃,拍拍手道:“看来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可以跟母后讨要一些回去。”
这话说得就像寻常人家串门讨要东西一样,让久没有接触过外界生活的宫人们愣了愣,心想这太子妃也太过接地气了,还当这是自己娘家,想要什么就可以带回走吗?
她走进殿里,给端坐在正上方的林祯行过礼后,就笑眯眯地坐到林祯身侧,提起院子里的海棠:“母后去哪里弄来这么多海棠果,我进来的时候尝了一个,还挺好吃的,一会儿想带些回东宫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