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步冲了过来，将慕白背到身后的手臂拽到身前，手臂上被割得血肉模糊，云落落心脏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红了眼眶：“你是疯了吗？为什么要自残？”
“我没有自残。”
慕白低垂着眉眼，神色异常的安静。
“我只是在感受真实。”
云落落一怔：“感受真实？”
慕白缓缓抬起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落落……”
他的脸苍白阴郁得就像是一只幽灵。
“我已经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
云落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蓦地握紧。她这才意识到，原来慕白还没有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她打电话连夜叫来了家庭医生，给慕白处理伤口。
家庭医生：“幸好没有割到大动脉，不然先生可能活不过今晚了。”
云落落心里开始后怕，如果她再迟一点醒过来，说不定慕白就会去割大动脉了，她向医生道谢：“谢谢医生。”
云落落送走了家庭医生，将慕白藏起来的刀片找出来，抵在自己的手腕上，威胁慕白道：“如果你再自残一次，我就用刀子划破我的手，跟你一起自残……”
慕白脸色苍白道：“你先放下刀。”
云落落道：“你先答应我。”
慕白声音发哑：“好，我答应你。”
云落落放下了手中的刀片，慕白将刀片扔到垃圾桶里，抬手将云落落的身体抱在怀里，他这才发现女人颤抖得厉害。
慕白的喉咙滚了滚：“对不起。”
他今天晚上一定吓到了她。
云落落将小脸埋在他的怀里，双手抱着他结实有力的腰，声音很轻：“为什么你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呢？”
“因为痛苦让我觉得更加真实。”
而幸福让他觉得患得患失。
云落落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她从慕白的怀里抬起头来：“所以你觉得现在你活在梦境里？”
慕白道：“嗯。”
云落落定定地看着慕白，许久，她才开口说道：“慕白，我们结婚吧。”
慕白脸上一怔：“你说什么？”
云落落道：“我说，我们结婚吧。”
慕白微微皱眉：“你在同情我？就因为我自残，所以你就要嫁给我？”
云落落道：“你让慕城在我面前自残三千遍，看我会不会因为同情嫁给他。”
慕白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我嫁你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我？”慕白垂下纤浓的眼睫，语气自嘲，“怎么可能？”
云落落问：“为什么不可能呢？”
慕白抬起漆黑深邃的墨眸，语气极为的平静：“因为你一直都在恨我。”
“我恨你还能跟你上床吗？”
慕白道：“因为你喜欢我的身体。”
云落落道：“如果我真的那么恨你，就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你的身体。”
慕白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脸色突然变得异常的苍白：“你不喜欢我的身体？”
云落落没有想到慕白竟然会完全曲解她的意思，忍不住仰起头，亲了他的唇角一下：“笨蛋，我跟你上床，不是因为我恨你，而是因为我爱你……”
慕白的俊脸一怔：“你再说一遍。”
云落落红着脸复述了一遍：“笨蛋，我跟你上床，不是因为唔……”
她话音未落，就被男人揽住腰，眼角发红地吻住了，剩下的话全都被男人吞进了肚子里。身体失重起来，云落落被慕白拦腰抱进了卧室里，放到了床上。
男人不断地向她确认。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慕白听到云落落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游荡在天地之间幽灵，突然落到了实地上，现实和梦境好像都在此刻变得不再重要了起来，重要的只剩下眼前的她。
“再说一遍。”
“我爱你……”
慕白俯身，猩红着眼吻住她的唇。
“落落，我也爱你。”
转眼到了除夕，云落落今年不想陪云家人过年，所以留在别墅里陪慕白过年。
两人贴春联，贴窗花，白色的别墅门口挂起红彤彤的灯笼，很有过年的气氛。慕白提前放了佣人们的假，主厨们准备好一桌丰盛的年夜饭后，也被慕白放回家，整个别墅只剩下他和云落落。
时间好像再次回到了去年除夕，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云落落和慕白一起吃了年夜饭，慕白负责洗碗。云落落洗完澡，换上了舒适的睡衣，躺在沙发上，观看春节晚会。后来慕白洗完澡，将云落落的身体抱到怀里，一起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
两个人就像是两只怕冷的小兔子，在寒冷的冬天抱在一起取暖。
云落落看着电视，忍不住在慕白的怀里问：“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是去年除夕我们一起过年的时候吗？”
慕白将云落落抱在怀里，苍白的手指摩挲着云落落的头发。
“比这更早。”
“那是我们订婚之后？”
“还要早。”
还要早？云落落脸上一愣，从慕白的怀里直起了身子：“那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