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
她抬起头,望向郁倦, 眼神有些慌乱,最后伸手推开了郁倦, 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房间。
昏暗的长廊里响起她凌乱的脚步声。
她不能当吸血鬼。
她要当白月光。
她绝对不能去喝郁倦的血。
云落落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步一步, 走到昏暗的落地镜前。
镜子里映出来的女人, 乌发雪肤,神色憔悴,身形纤细得有些过分。
血族必须食用新鲜的生血液, 才能维持他们的生命,但这段时间云落落却只吃熟血, 身体一直都没有得到有效的营养,所以身体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她好饿。
真的太饿了。
云落落抓起桌上的水果糖,胡乱地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想让自己吃糖果变胖。
“多吃点糖就好了。”
云落落拼命提醒自己不是吸血鬼。
一定不能喝郁倦的血。
哪怕他的血再香甜都不可以。
翌日清晨, 血族医生照例来抽郁倦身上的血液, 云落落指挥仆人来给郁倦送鸭血汤,从口袋里剥了一颗糖塞到了嘴里,没嚼两下就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
郁倦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糖,微微皱起了漂亮的眉:“不准吃。”
血族医生抬头,诧异地望向郁倦:“原来你会说话呀,这五年来我从没见过你开口说过话,还以为你是一个哑巴呢。”
郁倦仿佛没有听到血族医生的话,眼眸深邃,一瞬不瞬地盯着云落落。
云落落只好将糖果放进口袋里。
“好,我不吃了。”
郁倦道:“你需要进食。”
云落落含糊道:“下次再说吧。”
血族医生望向郁倦的眼神,已经不能用诧异两个字来形容了。他放下手中的针管,回过头,震惊地看着云落落:“落落小姐,您是如何做到让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的?”
郁倦是他见过最逆来顺受的人,无论遭遇多么恶劣和无礼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反抗挣扎过,只会默默忍受这一切。
莱斯特公爵有虐待血奴的习惯,以血奴们的挣扎为乐,他曾经将烧红的铁烙在郁倦背上,企图让郁倦痛苦地挣扎,跪在地上如同牲畜般向他摇尾乞怜,或是如同狂躁难驯的野兽一般痛苦嚎叫。
但郁倦却埋着头,伏在地上,攥紧苍白的手指,一个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简直顺从得不像话。
后来郁倦的血液变得浑浊了一些,这浑浊影响了他的香甜,所以莱斯特公爵就不敢折腾郁倦了,只将他囚禁在地窖里。
血族医生一度以为郁倦是哑巴。
没想到郁倦今天竟然会说这么多话。
云落落道:“我什么都没做。”
主要是郁倦太想喂饱她了。
说出去有些奇怪。
云落落干脆不说了。
日子如同流水般从指尖划过。
送到餐桌上的血液变得越来越香甜,莱斯特公爵对云落落越来越满意,最后将她叫到房间里:“你很有做美食的天赋,下个月的玫瑰晚宴就交给你了。”
古堡每年六月就会举行玫瑰晚宴,届时家族所有血亲都会来参加。
云落落恭敬道:“是,父亲。”
她半夜翻窗去郁倦房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我们下个月就能离开了。”
逃出牢笼,重获自由,她以为郁倦得知消息后一定会兴奋,但郁倦苍白俊美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兴奋的笑容。
他反而皱着眉头望着她。
“你该进食了。”
郁倦将云落落抱到了书桌上,用小刀割破了他的颈项,殷红的血液从皮肤里流了出来,染红了他身上雪白的衬衫。
那血色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郁倦道:“血族不吸血会死。”
云落落闻到了香甜的血味,双眸不受控制地变红,嘴角冒出两颗尖锐獠牙。
她失神地望着他白皙颈项间的鲜血。
身体变得极为僵硬。
郁倦扣住她的腰,抬手将她的脑袋摁了下去。
“你得活下去。”
云落落嘴唇快要碰到他的血。
但却在最后一秒回过神。
她推开他,惊慌失措地从房间里逃走。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不敢靠近郁倦,生怕郁倦会突然引诱她。
很快就到了举行玫瑰晚宴的那一天。
云落落偷偷将迷药,下到了玫瑰晚宴的饭菜里,药翻了整座古堡里的血族。
两人计划今天晚上就逃离古堡。
云落落兴奋地冲到郁倦房间。
“小倦,我们可以逃跑了!”
郁倦的血液太过香甜,如果就这样逃出古堡,一定会引来其他血族掠夺。所以云落落必须对郁倦进行标记,在他的身体里留下她的味道,只有这样才能盖住他血液的香气,不被其他血族们发现踪迹。
云落落抬头道:“我得标记你。”
郁倦放下了手里的书:“好。”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玫瑰香气。
郁倦将云落落的身体抱到了书桌上,碰倒了书桌上摆着的两本书。
云落落这两个月来,一直都没有吃过生的血液,所以她的身体瘦得像是纸片人一样,被郁倦的手一提就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