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开始思绪发散,怪不得小倦那么喜欢喂她喝血,原来因果在这里。
他的血液里充满了纯净的灵力,云落落喝完血之后浑身都舒坦了。
墨骨垂眸望着云落落,伸手摸了摸她的虫脑袋,像是在摸一株绿色的小草,无悲无喜,眼底有些好奇。
“你刚才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云落落放下手指,仰起虫脸:“因为你是我恩公,我要保护你……”
地牢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墨骨白净漂亮的小脸,立刻变得紧绷起来,快速将云落落抓进袖子里,盖住袖子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出来,不能让我父亲发现你。”
门锁传来开启的声音,地牢的房门被打开,独孤封天走了进来。
“小贱种,见了爹怎么不叫人?”
墨骨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苍白纤细的手指,按在了左手的袖子处。
“哑巴了吗?”独孤封天一脚将墨骨踹到了墙壁上,“说话!”
墨骨疼得闷哼一声,从墙上落到了地面上,吐出一口鲜红色的血。
穿透肩胛骨的玄铁被扯动,流出更多新鲜的血液来,血液很快就将身上的雪袍染红,墨骨疼得浑身颤抖,脸色如纸般苍白。
独孤封天将墨骨的脸踩在地上,鞋底在墨骨的脸上碾来碾去,目光嘲讽:
“本座给你吃,给你穿,不顾宗门上下反对,留你性命,你这小贱种却连爹都不喊,如此顽劣叛逆,你说你该不该打?本座该不该生你的气?”
说着,狠狠踹向墨骨的肚子。
几根骨头都碎裂了。
萤火虫落在墨骨的袖子里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冲出去跟独孤封天拼了。
但墨骨却将手指死死按在袖子上,不准云落落跑出来送死。
云落落的眼中全是泪。
拳打脚踢终于结束,独孤封天蹲在了地上,卷起了墨骨的袖子,用冰冷的小刀,划破了墨骨的手臂,开启了祭神血阵,赤红色的法阵在脚下亮起。
“总算你这小贱种还有点用处。”
独孤封天盘腿打坐,将法阵里涌出来的纯净灵力,全都纳进他的识海里。
不知不觉,一个时辰过去。
独孤封天离开之后,云落落连忙从墨骨的袖子里爬了出来,看到墨骨遍体鳞伤,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云落落吓得浑身颤抖,脸上泪如雨下。
“恩公,你怎么样……”
墨骨缓缓睁开了乌黑的瞳眸,涣散的目光,逐渐凝在了云落落的脸上。
“萤火虫。”
他伸出沾满血的手,摸了摸云落落的头:“他有没有打到你?”
云落落连忙摇了摇脑袋。
“没有。”
墨骨漆黑涣散的眸底浮起一丝惊讶。
“你听得懂我说话?”
云落落的眼泪疯狂往下掉。
“我听得懂!”
墨骨双眸微亮,唇角弯了起来:“原来你能听懂我说话……”
他笑起来的时候扯到伤口,疼得丝了一声,皱起眉头,声音有些虚弱:
“你不要走。”
云落落疯狂地点头。
“我不走。”
墨骨安心地睡了过去,身上魔气弥漫,但却没有伤害云落落,云落落看了看他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心疼得眼泪不断往下落,想要治愈他,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坐在原地掉眼泪。
地牢外面开始落下大雪,雪越下越大,整个混元宗都被白雪覆盖。
温度变得越来越冷,云落落冻得打了一个寒颤,看到墨骨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担心他冷,云落落连忙拍打翅膀,咬住他领口的衣襟合起来。
但是一阵狂风突然吹进来。
云落落却狂风吹远,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吓得大声呼喊墨骨的名字。
“恩公!我被吹走了!”
墨骨在睡梦中突然惊醒,看到云落落飞远了,吓得立刻起身去追她。
“萤火虫,不要走。”
但身上的铁链却束缚住他,让他无法离开地牢里半步。
为了抓住小萤火虫,墨骨挣脱了铁链,穿透他肩胛骨的玄铁,硬生生撕裂了他的双肩,鲜红色的血液,像是瀑布一样往外涌,身上的血肉,被穿透肩胛骨的玄铁,扯掉了一大块。
墨骨追在萤火虫的后面奔跑。
“萤火虫,不要飞走!”
地牢里响起混元宗杂役的声音。
“那小贱种逃跑了!”
“快抓住他!”
几个杂役要抓住墨骨,墨骨眼睛盯着萤火虫,只想抓住萤火虫,强烈的渴望让他控制不住魔气,魔气将所有人都掀翻了,墨骨继续往前跑去。
地牢外面下着大雪。
云落落被狂风吹得越来越远。
墨骨穿着一件单薄的雪袍,上面被血液染得鲜红,赤着双脚,踩在雪地上,朝她追了过去,伸出双手。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被遗弃的慌乱。
“小萤火虫,不要飞走!”
云落落在空中不断地掉眼泪。
“我没有飞走!”
“是风!是风把我吹走的!”
云落落被狂风吹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地上那个孩童,拼命的在她身后追,身上的血液不断往下淌,没有穿鞋的双脚,冻得通红,在莹白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鲜红色的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