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曜清冷苍白的俊脸被云落落弄得有些发红,他别扭地不想抬眼看她,但眸光又忍不住被她所吸引,克制地望着她。
“真的吗?”
云落落眼眶湿润,头如捣蒜地点头。
“真的,我马上就要嫁给你了。”
萧曜冷下脸道:“我不信,你要嫁的人分明是萧桓,休想在梦里面骗我。你怎么在梦里都喜欢骗人,真是太坏了……”
云落落一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曜的语气和神态都有些不对劲。
她伸手摸了摸萧曜的苍白的额头。
果然烫得像是火烧一样。
云落落慌乱道:“你发烧了……”
萧曜清冷苍白的俊脸紧绷起来。
“朕没病。”
哪怕是在梦里。
萧曜都不敢让自己生病。
云落落不敢耽搁,连忙去拿湿帕给萧曜降温,但手腕却被他蓦地拽住。
“你要去哪里?”
少年漆黑的墨眸里划过一丝慌乱。
“不准离开朕!”
云落落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忍不住疼得蹙起黛眉:“我只是想拿湿帕子给你降温,阿曜快放手,你弄疼我了……”
萧曜烧得有些糊涂,以为自己是在发痴做梦,所以并没有控制左手的力气。
云落落的手骨都快被他捏碎了。
“梦里怎么会疼呢?”
萧曜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但他却听话地松开了云落落的手腕。
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云落落白嫩纤细的手腕被萧曜捏出一道可怜的红痕,她揉了揉手腕,疑惑地望向萧曜:“你不是说我是坏女人吗?那你怎么还不准我离开你?”
萧曜抿起苍白的唇:“虽然你又坏又可恨还言而无信,但谁让朕就是喜欢你呢,在梦里你也不许离开朕。”
“你怎么在梦里都这么霸道呀……”
“谁让这里是朕的梦呢……”
萧曜贪婪地望着眼前的少女,眼底充满了浓浓的占有欲:“既然你来到朕的梦里,那就是朕的女人了,你哪里都不准去……”
云落落噙着泪点头。
“好,我不走……”
萧曜看到云落落掉了眼泪,墨眸里划过一丝慌乱:“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朕去他梦里杀了他,给你报仇。”
云落落摇了摇头,眼眶湿红,含着眼泪笑道:“没有人欺负我,有你保护我,没有人敢欺负我……”
萧曜抿唇:“你知道就好。”
云落落问道:“那我可以用湿帕子帮你降温吗?”
萧曜的俊脸再次紧绷起来。
“朕没有病。”
云落落知道现在不能跟萧曜作对,只能顺着他的话跟他沟通,于是哄道:“是我有病,我想用湿帕子弄湿你。”
萧曜盯着她,深深地皱起了眉。
“那你可真是有病。”
云落落:“……”
唉,忍忍吧,谁让他烧坏脑子了呢。
萧曜皱眉盯了云落落半晌。
最后,他不情不愿地抿起了唇。
“朕允许你弄湿朕。”
云落落闻言,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个祖宗的毛给抚顺了,她连忙转过身,沾湿手帕,放到萧曜滚烫的额头上。
萧曜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云落落。
“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云落落道:“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萧曜翻脸道:“你马上就要嫁给萧桓当太子妃了,怎么可能会对我好?你都要成为他的女人了,才不会来关心我。”
云落落听到了他话里的怨气,立刻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你去把我抢回来呀,抢回来,我就是你的了……”
萧曜一愣,不可思议地望着她:“你怎么对你自己都这么坏呀……”
云落落眨眼:“你不想抢吗?”
萧曜被云落落猜中心事,俊脸微红地说道:“也不是不想抢,只不过……”
云落落问:“只不过什么?”
萧曜黑睫半垂,情绪低落:“如果我把落落抢回来,她不听话想逃怎么办?”
云落落脱口而出:“那就让她顿顿吃苦瓜,餐餐吃黄连,日日都吃大滋大补的苦药汤,让她天天吃尽苦头就不敢……”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了。
洞外的风雪声突然消失不见。
往事拂过眼前,云落落想起那日清晨醒来,锦帐外传来萧曜和薛英的对话,薛英委屈道:“陛下夺宫之前,不是吩咐过奴才,等杀进皇宫抢到云姑娘之后,就顿顿让她吃苦瓜,餐餐让她吃黄连,每日都让她喝大滋大补的苦药汤……”
原来这句话竟是出自于她之口。
世界的脉络,突然如同花瓣上的纹路一样,清晰地涌现在云落落的眼前。
是她诱导萧曜去夺宫抢女人。
是她让他给她吃苦瓜黄连。
这一切都是一个闭环!
云落落的眼泪怔怔地落了下来。
原来救萧曜的不只是谢神医。
还有她。
是她救了萧曜!
她命中注定会带他来到这个山洞,对他说出那番话,最后救下他的性命。
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姻缘。
“你怎么又哭了?”
萧曜看到云落落的眼泪,手忙脚乱地想要抬手帮她擦眼泪,但他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只有左手可以动,行动不便,狼狈地扑到了草垛上,艰难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