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府的临安县主要嫁给新科状元何覃,这件事轰动长安,甚至连当今身上都要亲自参加婚礼。
新科状元的府邸里,可谓满朝勋贵。
“迎亲的轿子回来了!”
“这位新科状元的命真好啊。”
“这一位前途不可限量,还是卫家有眼光,卫家将来必会受其惠。”
新郎和新娘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何覃无父无母,他本意是让姚母坐首位的,姚母不肯,高堂之上便挂着两朵红花。
新郎和新娘牵着红绸拜了天地。
“皇上驾到!”
内侍尖细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宾客以及新郎新娘都跪了下去。
很快的,一个五旬左右的威严男子便走了进来。帝皇穿着便服:“不必拘礼,朕今日来,一来恭贺何爱卿新婚,二是与诸爱卿同乐。”
皇帝在首位上坐下,两边是穿着便服的侍卫。
新郎向皇帝敬酒。
内侍试过之后,才将酒递给了皇帝。
皇帝像是十分开心,端着酒便一饮而尽。
礼成后,新娘被送入了洞房,新郎则留在外面陪酒。
皇帝撑着脑袋坐在那里,刚毅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朕记得临安还是个扎着辫子的小姑娘,如今便已经嫁人了。”皇帝感慨道。
时光荏苒,一下竟是过了这么多年,小孩儿都长大了,自己也老了,两鬓半白。
时间再往前一些,那时候,他的那些兄弟还在,朦朦胧胧间,他似乎看到了他的那些皇帝……
皇帝突然清醒过来,脸微微发白。
“何大人,外面有人送来一份大礼。”府邸里的下人来汇报道。
“抬进来吧。”
大礼被抬了进来,确实是一份大礼,外面是一个黑色的箱子,那打造箱子的木头是沉香木。单单外箱都价值不菲,里面装着的东西更叫人期待了。
“这是谁送来的?”
“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似乎想看看究竟装着什么。
何覃道:“开箱。”
“不可!”另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子。
有认识她的,便知道她的身份,大理寺卿卫谚的准夫人,便是今日新郎官的嫂子了。
姚菀的目光便和何覃对上了。
姚菀道:“今日是状元郎大喜的日子,这箱子来历不明,还是不打开好一些。”
这时众人才想着,似乎未见到送礼的人?
何覃没有说话。
姚菀令人将箱子抬走。
箱子很沉,好几个人才将箱子抬走。
箱子被抬到了偏院。
当人都离开后,姚菀便自己打开了箱子,当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姚菀的脸色一变。
这件事,既在意料之外,又似乎在意料之中。
过了一会儿,姚菀反而有了一种这样的想法—果然如此。
箱子里躺着的便是兴善寺消失的辨恶钟,辨恶钟案并没有完结。
姚菀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姚菀回头,便看到面无表情的何覃。
她脑海中的许多东西串成了一条线。
李丞相死前,和何覃有往来。何覃算是李丞相的门生了。
何覃的笔墨千变,要模仿一个人的字迹何其简单?
那个小孩说让他送信的是个女子,但是披风完全掩盖了容颜,只凭着一只手和一个手镯判断是女子的准确性又有多高呢?
还有那一日,自己去明府的路上,若非遇到何覃,被那么一耽搁,或许明演就不会被绑走了。
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很寻常的事,一旦开了一个豁口,便都变得极为可疑起来。
让姚菀真正怀疑的是辨恶钟,以及何覃和赵阿牛相似的容颜。
“何覃,你今日若是杀了他,你知道多少人要给你陪葬吗?”姚菀冷声道。
何覃穿着红袍,更衬得脸发白。
“当年他杀人的时候,便从未想过谁是无辜的。”何覃嘲讽的笑道。
他满脸嘲讽,眼神凶狠,这或许便是最真实的何覃。
她以前熟识的何覃,都是带了一层面具的,内里其实是个被仇恨折磨的血肉模糊的人。
“何覃,卫婴宁对你真心一片,你便用她的真心让她和她的家人堕入地狱吗?”
“你在乎的还是卫谚吧?”何覃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忘了,你也是卫家的人了。”
姚菀脸色变了又变,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何覃,你何必将自己伪装成这般无情的人,让所有人恨你?”姚菀道,“这便是你之前抛下我和卫婴宁一起入京的原因吧?你已经计划好了报仇。”
喜袍下,何覃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
“何覃,你杀不掉他的。他是九五之尊,你知道他带着多少侍卫来的吗?阿牛已经死了,他临死前想得或许便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你这样罔顾自己的性命,对得起他吗?”姚菀厉声质问道。
何覃脸上的狠戾消失,变得茫然起来。
“不,这也是阿牛希望的事,只要杀了他,大仇得报,我是生是死也没什么关系了。”
“如果不报仇,我还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