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玉晃荡了一会儿,便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了出来,白玉般的脸上写满了八卦。
“阿牛,你知道这个观音庙是干嘛的吗?里面供奉的是送子观音!据说这观音十分灵,有求必应,所以香火才十分旺。大人和姚菀要去这观音庙,孤男寡女的,容不得我不多想啊。大人这个老树,难道要开花了吗?”
赵阿牛怀里抱着剑,端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仿佛没听到李修玉的话一般。
赵阿牛不理,李修玉不恼,而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坐到了赵阿牛的身边,学着赵阿牛的神情道:“嗯。”
李修玉学完又立即躺回去,翘着二郎腿继续道:“这两人啥时看对眼的,还未成亲,就想着生子了。虽然这姚菀比我稍微蠢一些,但是配大人还是绰绰有余。”
李修玉又跳到赵阿牛的身边,板着脸道:“修玉,不可诋毁大人。”
李修玉再次躺回去:“嘿,阿牛,你是觉得姚菀配不上大人吗?你说她坏话,小心我告诉她。”
赵阿牛:“……”
赵阿牛被他聒噪地闭不了目,也养不了神,只能面目表情地看着他。
赵阿牛转头便看到大人与姚菀站在马车外,显然看足了这场戏。赵阿牛突然觉得无比丢脸,便将那仰躺着的小子提溜了下去。
姚菀与卫谚坐马车,赵阿牛和李修玉一起坐在马车前赶车。
观音庙位于长安城西郊,与兴善寺不远,但是香火却异常旺盛。他们是乘马车去的,一路上有许多与他们一般的马车,多是女眷,也有许多丈夫陪着妻子的。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便歇了一歇,姚菀本是不肯歇的,奈何现在卫大人主事。
姚菀只得乖乖地在茶棚里坐着。她邻桌的小娘子,那目光总在她和卫谚的身上瞧着,先是疑惑,附耳在她那年轻的夫君耳边说了什么。那夫君也看了他们一眼,虽年轻,但是面容沉稳,并非一般人家的。那夫君又在小娘子耳边说了什么,小娘子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小娘子是个活泼的,笑着问道:“姑娘,你也是去观音庙吗?”
想来是本以为她是个男子,想着这两男子去观音庙作甚,后来与她夫君咬耳朵知道她是女子,才回神,这时便与她打招呼了。
姚菀笑着道:“去这条路还有不是去观音庙的吗?”
小娘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姑娘说得对,这天气不热了,观音庙的香火也更旺了。不过姑娘这般打扮可不是很好。”
姚菀穿着白色长袍,戴着青色的冠帽,可谓翩翩公子,姚菀自己看着都觉得甚为满意,又如何不适合去这观音庙中呢?
那小娘子像是看出了姚菀的疑惑,解释道:“姑娘是第一次来这观音庙吧。”
姚菀点头。
“这便是了,这观音庙只得女子进入,男子是不得进的。姑娘这身装扮,势必是要拦在外面的。”
“我倒是第一次听闻这庙宇只准女子进去的。”
上了马车,继续上路,姚菀对卫谚道。
卫谚摩挲着下巴:“有蹊跷。”
有蹊跷但是耐不住灵验,所以来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因为观音庙的这桩规矩,距离观音庙不远处修建了许多客栈与酒楼,甚至还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集市,当女客去观音庙中的时候,男客便在此处歇息观光。
卫府的马车停在一间客栈前。
卫谚订下了两间房间。姚菀与李修玉在房中,卫谚则带着赵阿牛去了集市中。
“两个大男人,集市有什么好逛的?!”李修玉一脸嫌弃道,脑子却从窗户伸了出去,朝着集市的方向看着,一脸地好奇。
姚菀已经习惯了他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她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走了过去,将李修玉面前的窗户关上了:“是没什么好逛的,也没什么好看的。”
李修玉:“……”他身体一僵,愤恨地看了姚菀一眼,便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喝起茶来。
姚菀忍着笑。
姚菀走到另一边窗户,只对的便是观音庙的正门了。观音庙紧挨着山而建,有台阶拾级而上,暗红色的大门气势巍峨。
今日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着一层雾气,整个观音庙都笼罩在淡淡的雾气里,看得不是很真切。姚菀盯着看着,不知为何,竟看出一丝邪气来,那种感觉令人很不舒服。
那阴森的观音庙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郑氏和乌氏在观音庙中请了《送子观音经》,她们的丈夫以同样的方法惨死。
崔婉儿在这观音庙里竟见到了董简,且怀上身孕,但是董简从来未曾归来过。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姚菀发了一会儿呆,卫谚和赵阿牛便归来了。
赵阿牛手里拿着一个包袱,他刚进门,手里的包袱就被李修玉抢了去。
李修玉打开了包袱,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有些惊诧:“怎么是女子的衣裳?”
“观音庙不是不准男子入内吗?”
李修玉看着姚菀身上的男子装束,不由得恍然大悟。
“但是,你确定姚菀能穿得上这样的衣裳吗?”
他手里拿着的是一套轻纱制成的裙子,仙气飘飘,但也并非一般女子能驾驭的了的。
姚菀倒没有在意,而是从李修玉的手里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