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拾梦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说的是谁,微微沉吟了一下,问:“你想要原谅他吗?”
皇甫曜月摇头:“我不知道,以前,我很恨他,很恨,很恨,盼着他不得好死,希望永生不再和他相见。可听到他快不行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很痛,很痛,痛的不能自已,就好像心被人剜掉了一块一样……”
说到这,眼里流出泪水,“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明明应该恨他的,不是吗?”
皇甫拾梦叹息了一声,半蹲下身子,将她的头抱在了自己怀里:“月儿,你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听大姐的话,去看他吧。”
皇甫曜月的声音哽咽,伸出手环抱住她的腰:“可是,他杀了我们的孩子呀!”
说完,低泣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从回来后就一直压抑在心里的悲痛,此刻才释放了出来。
皇甫拾梦抱着她,轻轻摸着她的头,任凭她哭了个天昏地暗。
几日后,皇甫曜月没有告诉府中任何人,骑着马来到了南城。
看门人认得她,急忙上前:“小郡主,您来了。”
“来的客人住在哪儿?”皇甫曜月将缰绳扔给他,询问。
“在主院,小的这就领您进去。”
“不用了,你照看好马儿,我很快就出来。”
看门人立在原地,皇甫曜月走了进去。
院子里有人在打扫,察觉有人进来,随意的抬头看了一眼,等看清是谁时,大惊:“皇、皇后娘娘!”
皇甫曜月充耳未闻,径直朝着主院走去。
一路看到的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拓跋罕林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此刻正有两名宫人扶着在屋子里慢慢得来回走动,忽总管跑了进来,礼都没行:“皇上,皇、皇后娘娘来了!”
拓跋罕林的身体晃动了一下,顿住。
太后猛然站了起来,惊喜的问:“月儿来了!”
话声刚落,皇甫曜月已经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月儿,你来了!”
太后惊吓的迎了上去。
拓跋罕林站在原地,如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见过太后!”
皇甫曜月福身行礼,恭敬而疏离。
太后的脚步顿住,“月儿,你……”
“我有些话要对鹰皇说,不知可否方便?”
太后微愣一下,随即点头:“方便,方便。”
说完,没有半丝犹豫的往外走。
其余几名宫人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拓跋罕林和皇甫曜月两人。
日日夜夜想念的人儿就在眼前,拓跋罕林的嘴唇激动的哆嗦了半天,才颤着声音喊:“月儿!”
皇甫曜月嘴角微勾,带着一丝嘲弄:“鹰皇昔日可曾想到,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拓跋罕林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说:“月儿,我知道你恨我……”
话没说完,被皇甫曜月打断:“鹰皇说对了,我确实恨你,今日我来就是想要看看,你是不是快要不行了,看来,鹰皇惜命的很,如今还是好好的,倒是让我失望了。”
番外一 157 面对
拓跋罕林的脸色霎时苍白了,“如果,如果你想要我死……”
“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拓跋罕林,我再告诉你一次,从你眼睁睁看着我喝下落胎药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关系了。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骚扰我,骚扰我的家人。”
说罢,没有给拓跋罕林说话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太后领着人站在院中,自然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移动脚步,想要拦住皇甫曜月:“月儿”
皇甫曜月充耳不闻,径直从她的身边绕了过去,快步朝着大门口走去。
太后愣愣的看着她走远,才回过神来,担心的走进屋子里。
拓跋罕林正在咧着嘴傻笑。
太后大惊,急忙走过去,急切的询问:“皇儿,你听母后说,月儿她……”
“母后”
拓跋罕林笑着喊她,眼中浮出了泪花:“月儿的心中还是有我的,我要尽快好起来,让她重新接纳我。”
太后微愣了一下,忽然紧张起来,语气里慌乱无比:“皇儿呀,母后知道月儿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你,可来日方长,只要你身体好了,总会有机会再见到她的,你可千万不要钻进死胡同出不来呀。”
拓跋罕林的言行太反常了,太后以为他承受不住,得了失心疯,故此才这样一说。
拓跋罕林听得明白,哭笑着道:“母后,您放心,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我没想到,此生月儿真的能够原谅我。我,我,我,我要加紧恢复了身体才行。”
说完,命令宫人继续搀扶着自己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太后疑惑的看着他,想想刚才皇甫曜月的言行举动,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从哪里看出皇甫曜月原谅了他。
皇甫曜月想了好几日,终于鼓足了勇气,以来看看拓跋罕林死了没有为借口来到南城见到了他。来时一直告诉自己,自己来就是看看他死了没有,如果他快死了,自己那死去的孩子在地下终于也有人照顾了。可是,为何,见到他消瘦的身形和那摇摇不稳的身形时,自己的心里会痛呢?这不应该。她恨他,恨不得他马上就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