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来查去,最后查出来,一个挑水的婆子查看了下药罐子。
裴夫人严加审问,这婆子惊吓之中,从袖中掉落一个沉沉的荷包来。
一个做粗活的婆子,身上居然带着十来两的碎银子。
这事太诡异。
裴夫人更是大怒,要打死婆子。
婆子吓得慌了,说了实话。
原来,婆子的一位在安国公府当差的同乡,送了她十五两银子,并给了她一个药粉包,要她洒进厨房一个药罐子里。
看在银子的份上,她照着做了。
“夫人,老奴真的不知道这是大人的药哪,老奴该死,不该贪图这点银子。”
裴夫人根本不想听她诡辩,命人打了她二十棍子,拖了出去关起来。
在裴丞相的药中暗中下药,这让裴夫人又惊又怕。
事情真相查出,她又怕得罪了李玉竹,亲自给李玉竹赔不是。
朝中的争斗,牵扯到家中,李玉竹早就料到,会落到这种地步。
她笑了笑,“夫人,我被冤枉是事小,大人的命若是丢了,可是事大,安国公府上的人,为何买通您府上的仆人给大人投药,这件事,您可要仔细查查。”
裴夫人看她一眼,眼神渐渐沉凝。
为何?
裴夫人想不通,但李玉竹却想到了。
她提醒裴夫人,“夫人,安国公有位女儿,叫薛文贞,曾是庐陵王世子的妻子,后来和离了,如今,她是宇文赞的相好。”
提到宇文赞,裴夫人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裴夫人咬牙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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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来到裴丞相的书房,将下人投药的事情,对裴丞相说了,“大人,您病成这样了,宇文家还要暗害你,你得快些好起来,不能放过他们家!”
裴丞相瞪大双眼,满脸怒气,口里不甘心地发出“啊啊”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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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裴夫人又命人找去安国公府上,质问安国府为何纵容下人给裴丞相投药下毒。
但安国以府上矢口否认有那个仆人。
还扬言裴府诬告。
裴夫人不甘忍气吞声,一怒之下报了官。
京兆府尹上门去查案子,还果真是没有找到,裴府婆子说的那个同乡仆人。
查无此人,如何告?
安国公府上,反咬裴府,说裴府诬陷。
裴夫人报官不成,还被安国公府上嘲笑,气得她也病倒了。
事情在京城闹开,人们又唏嘘闲谈起来,说裴府是彻底落败了,连曾经最不起眼的安国公府也不将裴府放在眼里了。
最遗憾的是宇文赞和薛氏。
“李玉竹当真狡猾,那点药粉都能查出来?”薛氏惊讶了。
“那又怎样?她将裴文光治好了才算本事。”宇文赞笑。
“对,没错,她不可能治得好。”薛氏呵呵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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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悄然而过,大半个月后,裴丞相已经能断续地说话了,一只手也能抬起端茶杯。
他能开口后,和裴夫人作了商议,两人都认为,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将李玉竹得罪了,并且,尽量让庐陵王父子回京来帮助裴家。
时间又过去半个月之后,裴丞相已经能坐上轮椅出行,还能有逻辑地说清话语来。
。
这一天,他写了亲笔信给裴慎言,叮嘱裴慎言要亲手呈与小皇帝李参。
裴丞相又道,“三日后,是先皇的忌日,按皇上往年的习惯,他会在长春殿祭奠先皇,那天一早,你想办法带为父进宫面圣。”
李参是个喜怒无常没什么主意的人。
当庐陵王对他管教严格时,他厌恶庐陵王。
当裴丞相专权时,他又忌惮厌恶裴丞相。
如今看到更加狡猾阴狠的宇文父子把持朝纲时,李参又恨死了宇文父子。
裴丞相太了解李参了,所以,他想单独对李参谏言。
裴慎言已知道,李玉竹和裴丞相达成了协议,当他见到这个不大喜欢自己的父亲时,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冷淡。
他欣然应允了,“知道了。”
他没有喊父亲,接过信,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裴丞相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略有所思。
他想起那个容颜艳丽的歌女,和她春风一度后不久,歌女对他说怀了孩子。
他当时十分的恼火。
正妻裴夫人的娘家,当时家大势大,他求娶正妻时,许诺过不会生庶子。
可眼下歌女有了身孕,正妻大怒着要处死母子俩。
是老夫人保下了歌女母子,移到别处住了下来。
后来,歌女生了裴慎言,不久后又病亡。
裴慎言的存在,无疑是个麻烦。
老夫人安排着,送到镇安府老家去了。
孩子生下来便身体不好,都说活不久,谁知不久活了下来,还娶了妻了,还有了一番事业。
反观正妻的几个儿子,养尊处优的生活着,却一个个碌碌无为。
真是讽刺啊。
正想着几个无用的儿子,整天游手好闲的大儿子和二儿子走来了。
裴丞相抬头,看着哥俩,“你们怎么来了书房?”
“爹,听说你身子大好了,我们特意来看你。”裴大公子乐呵呵道。
裴二公子喜道,“爹,您可以上朝了吧?对了,记得给我安排份好差事啊,当初我在那户部干得好好的,却莫名其妙被除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