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正式上学堂的柴天朗,已经六岁了。
进了学堂后,他知道了何为国,为何州府,何为县乡。
他了解到,皇帝住在京城,管着一个国。
李立行小哥哥的父亲是县令,管着一个县。
县令住县城。
皇帝住京城的皇宫。
这样看来,李景和果果还有李昱,会去京城的皇宫,跟他们爷爷住一起。
皇帝家的人,一般的人不能随便见到他们,他们也不会轻易出宫来。
柴天朗难过得直叹气,“你们还会回来吗?我会不会再见不到你们了?”
在大人们全进了北院正屋后,几个孩子在宋春娘和两个宫女两个内侍的看护下,在南院屋玩耍。
四个孩子排排坐在一张竹床上。
李家三个孩子,目光齐整看向柴天朗,柴天朗一脸难过,小眉头皱成麻花状,两眼无神看向另外三个。
李昱才一岁半,不太懂分别是什么意思,他笑嘻嘻道,“不会,你想来看我就看我呀,天朗哥哥,坐马车很快就到了。”
李景反对,“很快到不了,我记得,我来这儿时,坐了一个月的马车,是叔叔姑姑们说的。”
“一个月是什么意思呀?大哥?”李昱晃着自己的小短腿,学着柴天朗的样子,皱着小眉头问李景。
李景掰着自己手指头做示范,“把这些数三遍,一根手指是一天,三十天是一个月。”
于是,李昱开始数自己的手指头。
但他数来数去的,越数越混乱,一直数不完。
他只会从一数到十,十一后的二十个数该怎么排,都有哪些数,柴娥英还没有教他。
果果看得着急,只得来帮忙。
哄好李昱,果果笑着道,“天朗哥,我们会回来看你,将来,还会带睿哥哥来看你。”
柴天朗这才咧嘴笑起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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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收到京城加急公文的娄知府,带着另外几个儿子们,来了李家。
娄大公子和娄知府,知道李家是庐陵王府的人,庐陵王会登基,父子俩并没有太惊讶。
娄知府早料到会是如今的结果。
最震惊的是娄二公子娄三公子。
因为,他们一直以为,李家人只是从京城逃难而来讨生活的平民,听说李家老爷是皇帝了,过去的身份是庐陵王时,这两位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两人心中暗暗吸了口凉气,幸好没对李玉恩不敬,否则,他们小命休矣啊!
父子俩进了李家,见到换装的李家人,一个个神色肃然,行礼问安生怕有一些纰漏。
“不知亲家的身份是皇亲,实在是罪过。”娄知府自责说道。
韦氏微笑道,“说来,还是我们先瞒着你们家的,你们何罪之有?不必自责了。你们是三品之家,当初却没有嫌弃布衣身份的二公主,反而礼数周到地将她娶进门,该我和皇上感激你们家才是。”
娄知府马上谦恭说道,“皇后娘娘过誉了,臣惶恐万分。”
他心中在暗暗庆幸,幸好当初给李玉恩安排了盛大的婚礼。
要是当时怠慢看轻了李玉恩,此时韦皇后就不是笑脸和他说话了,他的乌纱帽怕是都不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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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休息了两天,在娄知府父子和李县令父子,还有柴大郎一家人的送行中,李兴茂带着韦氏和柴娥英母子他们,坐马车往京城而行。
娄知府料想韦氏舍不得李玉恩远嫁,建议娄承业也跟着北上。
护卫队们跟随在车队前后。
离开李家经过桃花河村的路上,沿路都有百姓们出来观看。
村里人不会说什么吉祥讨喜的话。
大家像送亲人远行一样,站在路口,朝他们挥手。
有人端着家里的酒水,有人端着茶壶,有人端着果子点子。
他们知道,如今的李家人看不上他们的东西,但这是他们的待客之道,送贵客远行,会拿出家里最好的食物送行。
李兴茂朝他们频频点头,也挥手致意。
他心中暗道,若有机会,他还会回来。
难过的是三个孩子,他们成天和村里的孩子们厮混。
如今要分开,也不知几时相见,三个孩子趴在车窗口往外看,有村里的孩子看到他们,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
李景难过得直哭。
可不回不行啊,他做不了主留下。
果果也舍不得这里,但,她好久好久没回家了,她想先回家看看。
年纪最小的李昱,不知分别聚散。
哥哥姐姐笑,他笑,哥哥哭,他也跟着瘪唇。
柴娥英将三个孩子搂在怀里,心中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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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兴茂回村时,轻装赶路,十来天就到了。
但这次带着三个孩子,还有怀着孩子的李玉恩,行路速度不快。
走了四十天,他们一行人才到京城。
十月末的京城,北风呼呼,天寒地冻。
京城地广树稀,走到屋外,哪哪都是寒气,没个躲藏之处。
虽然没有下雪,太阳也白亮亮的照着,却感觉不到半丝儿的温暖。
自小生活在南方的柴娥英,看到这样的京城,很有些不适应。
但她自知嫁夫随夫,虽然不适应,但还是努力地习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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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队直接行驶到了皇宫前,提前得到通知的宫中内侍官,带着一群内侍和宫女们,站在皇宫门前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