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行抱怨着,“那你为什么不在泉眼旁盖房子?为什么盖得这么远?”
“为什么?呵,你去泉眼边看看便知道。”穆元修进了厨房,不再理会李立行。
李立行皱着眉头,不情不愿挑着担子去了穆元修说的泉眼边。
到了那里,他才算明白穆元修为什么说不能在此盖房了。
泉眼是从山崖上的石缝里流出来的,四周都是石头杂草,没有平地,没法盖房。
再说了,这处泉眼离着穆元修的房子也并不远,盖那里也是一样的。
李立行将水桶放在泉眼下面接水。
泉眼只有小指头粗,等了半碗茶水时间,才接了一桶水。
等两只桶接满,李立行想像着村人的样子,将水桶挑了起来。
泉眼在坡下,他挑着担子爬坡,脚一打晃,整个人差点甩到几丈深的山崖下去。
吓得李立行打了个冷颤。
他咬咬牙,小小心心将担子挑到坡上去。
可谁知,脚又一闪,人倒是没掉下去,但一只桶歪了,水泼完了。
还好巧不巧的,泼到了下坡的路上。
泥地上泼了水,这还怎么爬坡?
万一滑下山崖呢?
他可不想被摔死。
一只桶空,一只桶有水,一头重一头轻可不好挑水。
李立行想了个主意,将满水桶中的水,倒了一半在空桶里,这样,两只桶就一样重了。
他垂头丧气挑着水回到穆元修的住处。
凉床脏得不行,一桶水很快就用完了,也才洗了四根床腿而已。
他走到厨房的门口,问着穆元修,“那个泉眼在山坡那儿,不好打水,我刚才差点摔下山崖了,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能打水?”
穆元修说道,“有,在北山坡那里,你找到山洞,就能找到泉眼。不过,你不认得这山上的路,我担心你去了北山坡,也不一定能找到回来的路。”
“那怎么办?这凉床还怎么洗?”李立行烦躁起来。
“李立行,我平时都是这么打水的,我七岁开始接水挑水,你十岁都过了吧?还不会挑水?”穆元修轻轻扬眉,冷笑说道。
这话太打击人了。
李立行挺了挺脖子,“谁说我不会的?我不过是随口问问。”
“那就自己担水去。”穆元修不再理会他。
李立行垂头丧气,只好又重新回到刚才有泉眼的地方。
这回,他不敢担着担子下去,而是只拿着一只水桶走下山坡。
将一只水桶接好水,提上山坡后,才提着另一只空桶下去。
这么做,虽然麻烦点,但好在是安全的。
李立行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而高兴。
他心情愉悦,挑着担子回到穆元修的小院,继续冲洗凉床。
如此来回跑了五趟,李立行终于将凉床冲洗干净了。
这时候,穆元修也将午饭做好了。
“来吃饭。”他在厨房喊着。
李立行拍拍衣袖,进了厨房。
看到桌上的食物,他瞪大双眼,嚷起来,“你怎么吃这个?”
“不能吃吗?”穆元修抓了筷子,夹了菜吃起来。
“这这……这不是草吗?”李立行指着一个盘子。
“这叫苦丁菜,开胃健脾助消化,是味药菜,不是什么草。”穆元修淡淡说道,“坐下来吃,别挑三拣四。”
桌上只有两样菜,一样是李立行刚才叫嚷的苦丁菜,一样是藕带。
藕带切成薄片,清炒的。
李立行的筷子,直接忽略掉苦丁菜,伸向了藕带。
这菜虽然有些涩,但涩中还带着些许的甜,李立行看上了这菜,勉强吃起来。
“你不是猎手吗?怎么不打野味吃?”李立行问。
穆元修瞥他一眼,“野兽就那么听话,天天站在路上等着我打?”
“一定是你的技术不行。”李立行轻哧,“我爹手下有个猎户,天天都打得到野味,我家天天有肉吃。”
“家里那么好,那怎么还跑出来?”穆元修故意说道。
李立行,“……”他撇了下唇角,不说话了,闷头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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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李兴安发现李立行悄悄跑走了,往穆元修的山上跑去了。
他急得要去追回来。
这可是行走的赏钱,跑掉了就没了。
但被李玉竹拉住了,“让他走。”
李兴安惊讶了,“为什么?那可是银子!价值八百两!”
李玉竹说道,“又没跑到别的地方,只不过是跑到穆元修家里去了,你别担心。”
“我担心大了,万一穆元修将那小子送到县城去,那八百两银子不是归他得了?”李兴安直摆手,“不行不行,凡是值钱的东西,我全得放身边才放心。”
李玉竹好笑,“三哥,谁告诉你,县令的儿子走丢了,找到便有奖励的?”
李兴安说道,“穆元修啊。”
“对呀,他把赚钱的事告诉给你了,就是不想赚这笔钱的意思,你还怕他吞你的赏钱?”李玉竹笑着道。
“他会这么大方?”李兴安挑眉。
“嗯,我敢肯定。”李玉竹点头。
李兴安摸摸下巴,“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我得提前跟穆元修说说,是我们先找到的李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