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可真是这样说的?让你们参加今年的县试?”
县试?谁要参加?
苏恬也不管酸胀的双腿,快步凑了过去:“怎么了?”
李红月见苏恬来了,面带忧愁道:“文辰说他们学堂的夫子让他们试试今年的县试, 文阳翻了年就十三了,他去就算了, 你说文安和文辰才多大点, 参加这考试不是胡闹吗?”
吴芬也觉得太突然了,连连摇头:“就是就是。”, 对她来说县试多难啊,自家文安才十一岁,肯定也没那个水平。
两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主要意思还是去参加县试不太合适,旁边苏文辰跟苏文安挤在一处,见李红月和吴芬似乎不同意,开口道:“夫子说我和四哥学问虽浅,但也并无不可取之处,今年的县试可以试上一试,若是心下没底,就全当是走个过场多些经验,也好正视自己的不足之处。”
嚯,自家弟弟小小年纪就要参加县试了吗?
苏恬有些另眼相看,转头看了看吴芬和李红月不赞成的脸色,乌黑的眼珠转了一圈:“二伯娘,娘,我倒是觉得文安和文辰可以去试试,反正年纪小,就当作一次历练也不是不可。”
李红月倒还想在说些什么,还未张口,就被身后声音打断。
“我觉得可以。”
苏恬三人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苏大树。
“爹。”
“爷爷。”
“夫子都这么说了,文安和文辰两个小子应该也是有过人之处的。”苏大树拍了拍两个娃娃的脑袋,略带慈爱道:“既然决定了试上一试,那就必须得严肃对待,不可投机取巧,也决不能找借口松懈!”
“嗯!”苏文安和苏文辰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透出坚定。
吴芬和李红月见这副场景,倒也不再多劝什么。
就是旁边的苏文阳被郑春苗揪着耳朵:“你看看你两个弟弟!夫子都放心的让他们去参加县试了!你呢?!”
苏文阳捂着耳朵就开始求饶:“哎呦,娘!我那不是学问还不够吗!夫子就让我再多学一年!”
“你也知道学问不够啊?那你还不滚去房间背书!再背不出来我就把你那刀给扔了!”郑春苗拿起一节竹竿就扬了起来。
苏文阳一看不妙,撒开腿就往房间跑,还不忘捎上自己的宝贝刀,郑春苗跟着就在后头追,一时间鸡飞狗跳。
……
自从家里同意两人参加县试以后,苏文安和苏文辰也更加刻苦,每日天蒙蒙亮便起身,互相督促着背诵书籍,晚上更是熬到月挂高空才梳洗睡觉。
家里人怕小孩子这么学眼睛不好,蜡烛都给备的足足的,嘱咐二人看书的时候多点几根。
苏文祖也把从关外带回来的暖炉一人塞了一个:“天气潮湿,早晚风更大,你们随身带着这个,也能暖和些,写字的时候冻的不至于手指僵硬。”
两兄弟捧着暖炉乖巧道谢。
苏恬每天也在厨房变着法子的熬补汤,什么萝卜牛肉汤,虫草花鸡汤,猪肚汤,鲫鱼汤轮流着来,几天下来两兄弟的脸就又圆了一圈。
许是临近考试,夫子出的试题更加灵活,有时候苏恬还看到苏文安和苏文辰捧着卷轴跟在宋览屁股后面请他指点一二。
宋览也知道两个小的即将应试,对他俩的问题知无不答,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考教。
苏恬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存了私心没有阻止,毕竟能让沈家看中的老师学问一定是出类拔萃的,苏文安和苏文辰能够得到他的指点,县试也能多一分把握。
有了这个心思,苏恬也对宋览更加感激,具体表达谢意的方式就体现为每日每餐都有单独属于宋览的特色菜。
莫良见了也不直说,只幽怨地飘到苏恬面前晃悠一圈,语气凄凉道:“这做学问到底是不一样的,可怜我空有一身力气没有机灵的脑子,也没那福气尝试新的东西,吃饭也只能勉强多吃两口罢了…”
苏恬被他说的直发笑,当晚便大发慈悲的也给他多做了一份。
宋览慢斯条理地吃着自己面前独一份,哦不,现在是独两份的土豆炖鸡,暼了莫良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良也不在意,美滋滋地啃着鸡块,嗯!别人没有自己有的吃起来就是香!
……
正月三十这天,苏恬还在酱坊里忙活,伍子坤要的两百斤酱已经都做好了,今天是约定交货的日子,最后再清点一下,就可以等着伍子坤的人过来了。
约莫申时(下午三点)左右,酱坊外头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没过一会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恬姐儿,伍老板来了!”苏文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苏恬快步走过去开了门,只见门外连着停了五辆马车,每辆马车后面还接了一节敞车,最前面的马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型方正,眼神清亮,穿着打扮虽然低调但无一不是精品,行为举止也带着讲究,乍一看反而像个读书人,这会子苏文祖和黄头儿都跟在旁边。
“恬姐儿,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伍子坤伍老板!”苏文祖上前一步介绍道。
苏恬笑着行了个礼:“久闻伍老板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