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的对面就是就是繁华的市中心。
高楼挺拔,霓虹灯在夜晚闪烁着明亮冰冷的虹光,而那家西餐厅的窗口也对着这一片江。
那边是繁华优雅,这边是人间烟火。
但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两种生活方式,看着的也是同一片江,头顶也是同样的一片月光。
明栀吃饱了。
但没说话,她在等沈之衍说话。
晚风柔和了她的嗓音,她问,“沈之衍,你在犹豫什么?”
天气已经很凉了,江边的晚风只需要刮在脸上的时候也是凉飕飕的。
沈之衍的视线聚集在江面上游动的波光。
听见明栀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细密的睫羽垂下一道深邃的阴影。
就当明栀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远方的江面上骤然钻出几团明亮的光点。
光点从湖面中钻出来,在半空中抖落了满身绚烂的光芒,一朵朵烟花在江面上连成一片,像是一场绚烂的雨。
色彩融合在一起,闪烁得像是在夜空中盛开的一朵朵花。
这场猝不及防出现的烟花引来江两边一阵阵浪潮般的惊叹声,人流往这边汇聚烟花点燃时的声响混合着身后传来的一阵阵高声议论。
“我想和你说。”
浪潮汹涌中,所有人的目光像是一簇簇的篝火,热烈的聚集在半空中盛放的花束。
而沈之衍却认真地看着她。
“你要不要和我试试。”
明栀愣了一瞬间,转过头和他无声对视。
身后的烟花在办公中绽开,聚成了一朵盛放的明媚栀子花。
第29章
灯火通明的a市静安医院三楼住院部。
刚才的混乱和刺耳的尖叫声就像是错觉, 极度喧嚣之后的寂静便显得格外的冷寂。
唯一传来声响的是走廊尽头的手术室,机械碰撞的声音若隐若现,而病房边有清洁人员在小心的清理被打碎的花坛, 深褐色的泥土撒了一地。
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护士用一种敬畏的表情看着走廊尽头的那个年轻人修长的背影。
长腿宽肩,细腰翘臀。
就算是刚打完架也是利落清爽。
真·人间极品男大。
脚边上还没来得及被清理的金丝边眼镜残破凄惨的摔在角落,和被打到手术室里的主人一样奄奄一息。
楼道里沈之衍没走电梯, 而是嚣张的直接走楼梯。
病房里外那么多人,一双双注视着他, 但没有一个人跟过来, 也没有一个人拦他。
脖颈间一道鼓起的青筋还在跳动, 手掌指节微微发红, 躁动的肾上腺素让他全身都在发热。
沈之衍学过散打, 把孙寅从病床上捞下来揍的时候可半分没放水,直揍得他脸都看不出个形状了才利落地把翻白眼的沙袋一扔。
楼道里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一盏盏亮起。
他漫不经心的脱下沾了孙寅鼻血的外套,看了一眼左手腕的表。
8:56。
听到时星宇的话后,他去查监控, 一边找一边开车去明栀楼下, 一直到晚上吃完饭他送明栀回去之后, 再驱车赶到医院揍了孙寅一顿。
总计三小时二十六分钟。
夜色之中,黑色的布加迪停在路边,烧烤摊上的大叔依然戴着有些滑稽的厨师帽, 坐在小桌子前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笑,好奇惊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这辆炫酷的车上。
远远的还能听到与几十分钟前那场烟花相关的话题。
面前的是依然滚滚而流的江水, 沈之衍开了车窗让冰凉的晚风灌进来,呼吸间除了潮湿的水汽还有烧烤炒粉的油烟香气。
看着滚滚波动的流水他忽然想起了高中时有人曾问他的一个问题:
“松柏会开花吗?”
“会。”
“松柏嫁接的话能开樱花吗?到时候在山顶上开满一片多浪漫啊……”
“理论上不会。”
沈之衍垂下眼看手机, 上面周止衡的未接电话整整26个,他回拨。
靠着车窗打电话的动作松弛慵懒, “喂。”
电话那头传来周止衡又欠又得意的声音:
“衍狗怎么样,我这过来人就是不一样吧,浪漫可是被我玩透了,哄女人我可是高手,”他兴奋地啧了一声,“我都看到同城的视频号在放今天的烟花了,明栀有没有被你浪漫感动的抱着你哭啊!我还特意交代他们一定要让你们那边看得清清楚楚!”
沈之衍轻笑了一声,“可是她说想吃炒河粉。”
说不定连最后那个栀子花图案都没看见。
周止衡愣了两秒,抓抓头发,抓狂道,“那你花那么多功夫辛苦整来的烟花不就是白放了,我都替你心累啊哥们儿!做了没让人看见还不如不做呢!!”
这一瞬间,他脑瓜子忽如火星撞地球,猛地抓到了一个被他忽略了的漏洞——
他大声质问:“衍狗,那你刚才干嘛去了!!!”
他居然还以为沈之衍这是和明栀亲亲我我,真是,太高看他了。
沈之衍吹着冰凉的江风,手掌上的的红肿依然在滚烫,“去医院揍人。”
“去医院?你发烧还没……”
周止衡的声音突兀的顿住了。
呆在自己家里正咧着嘴翘着二郎腿的周止衡忽然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
表情木楞愣的,白色的屏幕光映在他的脸上,乱糟糟的鸡窝头像是刚被一道雷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