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安突然很想过去拉他一把，彻底把他拉到有光的地方。
一阵微风吹过，程叙抬起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冲着他傻乐的久安。
程叙站起身，酒劲儿还有些上头，一时竟没有站稳。
“怎么不叫……”嘴角的笑容还没完全勾起，就被一头撞进怀里的久安打断了。
一秒，两秒，三秒……
谁都没有说话，却能清晰地听到彼此的心跳。
“我以前就想抱你。”久安靠在程叙的怀里，轻轻地说。
程叙终于敢把手放下来，他环住久安，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以前就抱过我的，记得吗？”
“你说在医院那次？”久安仰起头，看着程叙的眼睛。
“对，后来你被妈妈拉走了。”
久安笑了笑：“我记得，但那天你什么反应都没有，我以为你肯定忘了。”
“对不起，当时顾不上，不过那个拥抱陪伴了我好多年。”
久安松开程叙，笑眯眯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又说：“我还想干一件事儿。”
“什么？”
久安拉着程叙走了两步，把他拽出黑暗。
“到底想干什么？”程叙疑惑地看着她。
久安笑着伸出手，凑上他的脸颊，轻轻摸了摸鼻翼旁的那颗小痣：“这颗小痣，若隐若现的，有时候能看到它，迎着光时它又不见了，我以前就想摸摸它，看它是不是真的长在你的脸上。”
“那你现在确定了？”程叙也笑了起来。
“嗯，确定了，它就在那儿。”久安放下手，又拉住程叙的手。
女孩子的手软软的、暖暖的，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到了程叙心里。
“这么晚不睡觉，还跑来干嘛？”程叙反握住久安的手。
久安轻轻一笑，眼睛里似有星星在闪烁：“跑来见你。”
程叙的视线有些模糊，到底是喝醉了，还是眼前的女孩儿是真实存在的？
在地狱徘徊的那段日子，这是他根本不敢奢求的美好；即使后来逐渐找回了人生方向，他也不敢奢望这么多年过去，真的还有人在原地等着他。
久安扶着程叙的脸，让他正视自己，轻轻笑着，却又用一种极认真的口吻问：“这十年来，我一直觉得自己是生活在过去的人，但现在你回来了，我想向前走了，一起吗？”
第63章 一起走
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喜悦在胸中炸开，程叙一把拉过久安，搂进怀里。
世事如洪流，谁都看不清方向，没有谁非要为某一个人、某一件事付出一生。
可少年时代喜欢的女孩儿，却就这么等着他了，在他自己都不确定该不该回来的时候，笃定地说出，想和他一起走。
程叙抱得那样紧，久安甚至感到喘不过气来。
但喘不过气也无所谓，如果可以，久安真想就这样在这怀里呆上一辈子。
过了好久，程叙才松开，又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唇。
程叙不敢吻得太用力，生怕这只是一个美梦，被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弄碎了。
可过了很久，唇上温柔的触感还在，怀里的人也还在。程叙逐渐吻得肆意起来，葡萄酒的味道通过唇齿传递过来，久安觉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却也只能调动所有的力量，笨拙又用力地回应着他的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程叙放开久安，两人看着对方傻笑起来。
久安拉起程叙的手：“一起走走吧，老站在这里是不是太傻了？”
“好。”程叙笑着牵着久安向前走去。
夜风柔和，月光清幽，幽蓝幽蓝的夜空中，点缀着无数小星星，像是在为这对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的年轻情侣祝福。
久安轻轻捏了捏程叙的手：“我以前就想牵你的手。”
程叙笑道：“你以前就想抱我，你以前就想牵我的手，我怎么不知道你以前想了这么多事儿呢？”
“我胆儿太小了，那时根本不敢。”久安吐吐舌头。
“你胆儿才不小，十年不见都敢决定跟我一起走，不怕我变坏了吗？”
“不怕，只是真的很遗憾。”久安停下脚步，认真地看向程叙的眼睛，“程叙你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无论多糟糕，都让我陪着你好吗？”
“好。”稍稍迟疑了一会儿，程叙郑重地点了头。
久安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不是醉话吧？”
“当然不是，我还没那么醉。”程叙握住久安的手，凑到唇边亲吻。
“那能不能告诉我了，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才不信是什么你爸让你来，你就来了的鬼话。”久安话锋一转，“你打算干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你，是不是？”程叙拉着久安的手，又找到一处台阶坐下，“你准备好听另一个故事了吗？坐着说吧，这酒喝得，还真是有点晕。”
在流淌的月色下，程叙终于把所有的过去和没有说出口的秘密和盘托出。
“久安，不是不告诉你，只是我真的怕了，怕可可的遭遇再重演一遍。”
“但你又不可能不管，对不对？”
“嗯。”程叙轻轻应了一声，“我总想着把事情都解决了再找你，但又怕，怕不知道那时候，你还会不会等我。”
“我要陪你一起。”久安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