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人便好好在这里歇息……下官告辞。”众大臣见状纷纷埋着头,捂着脸,一溜烟儿噔噔噔下了楼,待秦柔回头,身后竟已空无一人,还不忘贴心将门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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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柔独站了半晌,榻上人呼吸渐渐平稳,似是已深眠。
可手腕却被他扣得紧紧的,自然在假寐。
两人就这么僵了一刻钟。
“你就这么歪着,不怕受寒?你松手,我去把窗棂扣上。”秦柔声音轻飘飘地,生怕惊扰了谁似的。
榻上的人没有反应,依旧稳稳地扣着她的手腕,带的的玉串几乎要被他勒进手腕里,秦柔开始隐隐吃痛。
“我有些痛,你放开我,我不走……”
秦柔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似渐渐松缓,终于将手收了回去。
秦柔心内松了口气,收回手腕轻轻转了转,低头看着榻上的人,修长的羽睫轻轻闭着,在鼻梁上映出长长的影,眉间却始终轻蹙着,画出一道川。
今日再见,他这眉头少有不蹙着的时候,秦柔不知他现在有多少忧心的事,是忧国忧民,还是忧虑他自己……
秦柔埋过头,转身迈开步子,去关半开的窗棂。
上弦月挂得低低的,仿佛半躺在那颗银杏树上,银杏叶飘落,秦柔伸手,想去抓那叶子。
忽而,身后响起动静,她慌忙转过身来。
韩惟整个人却扑在她身前,将她放在胸前的一双手攥地紧紧的。
韩惟深出口气,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似要将眼前人望进这双寒眸里,眼前人却轻轻别开与他对视的视线。
“去哪儿……”韩惟尽力稳这自己声音。
“我……关窗户。”
秦柔感觉他攥着自己手腕的力道又紧了些,她想要挣开。
可这力道却如蝴蝶振翅,对韩惟来说微不可言。
她越想挣脱,韩惟越不愿放过她,一双手扣得越来越紧。
秦柔吃痛,眼角挂起点点的泪花,褐色的瞳洇在月光下,如刚打捞起一般带着秋水的凉意。
韩惟欺身将她整个人扣在窗棂旁,秦柔半个身子几乎探出窗去,只要楼里的人开窗,难免看到这副醉人光景。
“放开我……”秦柔羞得不得不嘤咛一声。
韩惟终于松开她的双手,却又将她紧紧锢在怀里动弹不得,秦柔逃不掉,他随之便覆唇过来狠狠咬上她的下唇。
秦柔仰头,嘴角吃痛,轻哼一声,却恰好被他攻城略地,肆意地追堵,缠绕,不肯放过她分毫,不让她逃跑,也不等她回应。
秦柔拼命地在这汹涌而来不间断地肆虐中寻找间隙喘息。
良久,发泄终于结束,韩惟缓缓离开这深红的唇。
好在,她的细腰一手就可以环住,韩惟一只手腾出来,粗重的大掌轻轻抚着她脸颊,鼻尖贴着她鼻尖,大口大口彼此交换着气息。
身,下的人,眼睛已汪满了泪水,他知道他刚才必然是不怎么温柔的。
他曾经大抵是温柔,是克制的吧。
可他的温柔克制,只能让她一次次从自己身边溜走,让他一次次地失去她。
见不到她的这一年里,他发了疯似的想她,夜里在她枕过的榻上,闻着她的气息,梦着难与外人提及的旖旎疯狂的梦入眠。
他大概是疯了,当时才说出放她走那三个字,平白让自己受了一年的折磨。
甚至每次见从金陵来回禀她消息的人,他都会惴惴不安地彻夜难眠,想着她该是什么装扮,什么模样,生怕她就那么将自己在生活中抹去。
若不是太想见他,他怎会拼命地为皇帝肃清姜敖余党,只为了在两浙寻一个差使。
终于等到金陵知府的任空缺。
“我去给你拿个寝被,你许久未歇息了,好好歇歇。”秦柔嘤咛道,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融,她只觉得酒意直冲大脑,她大抵是有些醉了,即使他放过她也开始喘不过气。
韩惟粗糙地大掌却匡正她想错开的脸,捏住她精致的下巴。
“这次,我不会听你的。”粗粝的声音隐隐着深藏太久的欲念。
韩惟猛地将她从腰腹下抱起,几步跨到榻前,生硬地将人放在榻上。
窗棂尚未被关住,韩惟的力道在窗棂上砰地一声,使窗子打了个来回,最后仍半开着,泄进一室月光。
秦柔怎会不知他欲意何为,她呼吸深重起来,不知该求饶还是该生气。
以前……以前他大抵不会这般强硬。
可今日的他似乎是那么不同,她没有反抗的机会。
韩惟将她禁锢在双臂间,在她耳边轻吻。
秦柔忍不住轻哼出声。
韩惟放开她的耳,贪婪地凝视了会儿她迷离地双眼,既而一路试探下去。
秦柔浅浅出了一身汗,脸上烧得一片酡红。
窗外的银杏被被风吹得哗哗轻响,试图掩饰一室莺咛。
初尝人事,她痛得泛泪花,他却不肯放过。
“还走吗?”
他问她。
秦柔不应。
他便更加疯狂。
烛火摇摇晃晃,透过榻前的竹帘在乳白的墙上映出两人旖旎的身影。
良久,终于停歇,韩惟在榻上一口一口喘着气,转身看着身边的秦柔。
伸手轻轻拭掉她眼角尚挂着的泪珠。“怎么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