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鱼云影换作云容的身份去往灵渠。
玉福昌的大管家张兴收到飞鸽传书后便集合手下赶到了灵渠边上。
到了约定的时间,远远的看见一少年,从微光中疾驰而来,一夜未眠的脸色有些疲倦,但眼睛依旧明亮。
看到江边众人,少年一扯缰绳,身下骏马放缓了速度。她翻身而下,从怀中取出母亲给她的身份令牌。
“可是张伯?”鱼云影将手中的令牌往前一伸。
“参见少主!”张伯看到手中的令牌带着众人单膝下跪行礼。
“都起来吧。”鱼云影抬了抬手道,“你们到了多久?”
“一刻钟左右。少主,我们要如何做?”张兴拱手相问。
“即刻分散开,查查灵渠附近有无异常。”鱼云影下令道。
“务必守住灵渠,这是重中之重。张伯可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两日前,有村民起夜的时候看到山上有火把亮起。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是随后山上着火了,幸好下了一场大雨,把火给熄灭了。”
张伯指着平山的方向道:“雨是前日半夜下的,冲掉了不少痕迹,但是还能看得出山路上有不少深深浅浅的骡子脚印。”
“报!属下刚刚在灵渠附近发现了一处埋藏火药的地方,少主要如何处置?”一名手下跑过来禀报道。
“做的好!继续再找。”鱼云影拍了拍手下的肩膀夸赞道。
“张伯,你带人……”鱼云影悄声和管家低语了几句话,张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带上十几个手下往江边去了。
阴沉的天,几只兀鹫仿佛闻到了血腥的味道,从空中掠过,落在洞口的大树上,眼神炯炯的等候着它们的食物。
地上横七竖八的掉落着恶兽的残肢,头首分离,难有全尸。
这些都是普通的狼喂了药之后变异而成,跟褚天光之前碰到的一样,只是这十几只狼的药性更加猛烈,凶悍无敌。
如果不能一刀毙命,他们哪怕只剩下一条腿都能爬过来撕咬。
褚天光站在尸山血海中,玄色的披风鼓动,脚踏着被血染得斑驳的地面,长刀拖地,神色不明。
为首的苗人狼狈不堪地望着褚天光,唇无血色,额角冷汗涔涔,眼中的惊惧和痛楚不言而喻。
他捂着断臂不断后退,身子在地上擦出一路触目惊心的血痕。
“放下刀,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把这山给炸了!”说完,他虚弱的狞笑一声:“想必你还不知道埋火药的地方吧,要么放我走,要么就一起死!”
褚天光已经浑身浴血,一身飞鱼服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冷峻的面容被溅上点点血珠,显得凌厉无比。
听到这话,他轻笑一声,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执着豁了口的刀插在地上,而后抬起手臂,慢条斯理的撕下一块碎布条,一点一点的缠在因浸透鲜血而变得滑腻的手掌上,自始至终,肃杀的眼睛一直狠狠地盯着这人,如同两片打磨锋利的刀刃……
这是一个准备结束战斗的神情。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毫无恐惧,强大到可怕。
这苗人见状不由地打了个寒战,手上的剑刃也颤抖起来。
他强压住心中的恐惧,下定决心的命令身后残余的几名手下:“点火!”
“嘶嘶嘶……”
这是引线燃烧的声音,一直传到山洞的深处。
爆炸声久久没有传来。
褚天光绑紧了手,抽出插在地上的刀,只一步步朝倒退爬行的苗人逼近。不知道他已斩杀了多少人,多少只狼,手中的细刀染成了赤红,却依然冰冷锋利,一如他杀气浓郁的眼神。
“不可能……”
苗人哆嗦着,只来得及说出几个字,褚天光已抬刀狠狠刺下!刀刃贯穿了苗人的左肩,从后肩出,刀刃入地三寸,将他整个人活活地钉在地上。
“啊!”
只听到一声惨叫,那苗人生生被疼晕了过去,唯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彰显他还有最后一丝气吊着。
“解药交出来,否则,下一刀就不知道在哪了。”
“没……没有解药。”苗人此时痛的完全说不出话来。“这药是巫师新制的,解药……还没配出。”
褚天光眸光清冷,腾身而起,拔刀斩向这人!
霎那间,凌厉的刀光刺痛了苗人的眼,他的瞳仁中倒映着褚天光如惊鸿落下的身姿,宛如见到了地狱爬出的修罗……
一直藏在苗人手中的信号弹在最后一刻从他手中发射出去。
“嘭!”烟花在平山上空绽开,炸出一抹苍白刺目的颜色。
寒风呼啸,山脚下传来一阵厮杀声。
褚天光归刀入鞘,踏出山洞。
“龙影卫听令!一队留下清理山洞,其余人速速跟本使下山!”
褚天光冷静的下达命令,看来这些苗疆人的后手不少,只是还有谁是在山下?
山下的火药已经被清理出几处,张伯带人从江边提来一桶一桶的水,往埋藏火药的地点浇上去。
埋伏在山脚的苗人还没收到点火的指令,不敢妄动,看着这些人要将埋下的火药淋湿的时候,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冒跳出来,和玉福昌的人厮杀起来。
“云弟,是你?”从山上赶来的褚天光一眼留就认出了人群中那个身手灵活的少年。
“褚大哥,这些苗疆人在灵渠附近埋了炸药,我们的人只发现了三处,不知道还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