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看着你的好儿子,怎么将你的秦家全部败光的吧。”
本来打算陪着贺知山等到秦家股市暴跌的时候,但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杨粤不知不觉间就有些疲乏,在贺知山的怀里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刺耳的“滴”声吵醒的。
贺知山依然守在她旁边,大幕上她即使看不清颜色,也能从走势看得清,秦家的股市一定是绿油油的一片。
“老爷子呢?”
“刚走。”贺知山言语疏淡,“被气死的。”
秦家算是彻底完了。
杨粤心中唏嘘,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走下床,看见陈律师似乎也已经等候多时,三人一同走出病房,门外已经候着几排齐刷刷的保镖。
秦山海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般,双目灼灼地看向他:“是不是很得意,终于得到了秦家的家产了?”
贺知山轻哼一声:“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从来不是你们秦家的人。”
“装什么?蛰伏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点东西?”
秦山海完全没了以往的绅士,说出来的话语不堪入耳:“小畜生,老畜生,他妈的囤在一窝,怎么没跟你妈一起死了!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敢跟你老子抢东西,门都没有!老子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老子当初就该……”
“够了。”陈律师听不下去厉声打断他:“秦先生,您究竟在说什么,秦老爷的遗嘱里面,秦家的家产全都是继承给您的啊。”
一瞬间,秦山海像是被雷击似的,眼神逐渐变得木讷。
“不、不可能!”
他像是一头暴怒的兽一般猛地夺走了陈律师手中的遗嘱,仔细反复地研读着每一个字,最终豆大的眼泪如流水一般直滚滚地往下淌,嘴里还不住地喃喃:“不可能、不可能啊……”
陈律师眼里闪过几丝厌弃,趁他愣神之际将遗嘱夺回,示意周围的几个保镖:“你们几个去通知殡仪料理后事吧,遗嘱等会我会在家里等到众人到齐的时候再统一公布。”
“你他妈算计我!”
秦山海像是忽然醒悟一般,猛地朝着贺知山扑来,几名壮硕的保镖挡在两人身前:“秦先生,请注意您的行为。”
不堪入耳的话依旧连续不断地从他嘴里蹦出,杨粤有些听不下去,拍拍贺知山的胳膊示意:“我们出去吧。”
室外正是好个艳阳天,贺知山在走出的一瞬间,忽然像是泄了气般的垂下了眼,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反而感到一阵落寞。
“我又没有家了。”
“他临走的时候,我又问了一遍,有没有一刻把我当作自己的家人。”
杨粤回握住他的手:“他呢。”
贺知山摇摇头:“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不停地骂着秦山海,说当初不该让他带我来到秦家,当初不该让我们这群白眼狼苟活在世上,一直到咽气前的最后一秒。”
杨粤想这个时候不应该追问,只是默默踮起脚,将一吻轻轻露在他的脸颊边。
“那就让我成为你新的家人。”
时光荏苒,冬,大雪。
漫天的雪下得那样大,又悄无声息,寒冷侵占着每一个角落,路上的行人应该都穿上了厚衣服。
“慢点跑。”
贺知山走在前头牵着她向前,杨粤噙着笑,眼前蒙着层软绵绵的布看不清前路,心里却忍不住的高兴。
“哪能……等啊!”
贺知山打横将她抱起,杨粤惊呼一声抱住他的脖颈,嗔怪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
“好好好。”
贺知山嘿嘿地笑着,耳边传来沙沙地踩雪声,舒服悦耳。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捏了捏贺知山的鼻子:“你今天怎么就这么高兴。”
“你终于可以看见了,我能不高兴吗?”
“别说的跟我以前瞎似的。”
终于走到了目的地,贺知山将她缓缓放下,杨粤感觉到些许光线顺着眼上的纱布渗透过来,偷偷作弊睁开了眼,久违得看见了一抹金灿的颜色。
“不许看啊!”贺知山在旁边幼稚地喊道。
杨粤紧闭上眼,嘴还硬着:“都要当爸的人了,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医生都说让我们在就医院拆掉了。”
贺知山温和落下一吻,瞬间将那些细碎的小情绪吞进了唇里。
“我答应过你,京城下次下雪之前,我一定要来见你。”
杨粤感到心跳声吃紧,抿着笑承认:“其实我之前就知道那个人是你了。”
贺知山沉默了半晌,抓起她温热的手,贴向自己。
“我现在的围巾是灰色的,衣服是黑色的,整个世界都和你过去看到的没有差别,所以不要紧张。”
杨粤知道贺知山的话外之意,手术的成功率虽然高达百分之70,但是仍然会有术后无法恢复色感的情况。
更何况她还毫无预兆地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