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可知观鹤楼?那酒楼里的全鱼宴,可就是尚儿想的,等回去了我带你和亲家公去尝尝,滋味可美了呢!”
听闻此言,姜母对陆尚的印象又是大大改观了一回。
山上的众人有说有笑,直至半下午才结束,找陆尚有事相商的就去山顶小屋,没什么事的就可以带着家眷回去了,顺便给乡里乡亲说一声,三日后陆老板办流水宴!
山顶上,詹顺安将上趟走货的账目给了陆尚一份。
他这些年在各地奔波,并没能有机会学认字,但他们长途物流队里也配了一个小管事,正是巷子学堂出去的,走货途中也教了他们一些,这般识上几个大字,也省得跟人做生意时被蒙骗了去。
陆氏物流中,要说能叫陆尚绝对放心的,一个陆启,另一个就是詹顺安。
詹顺安已被提拔做了三管事,与陆启一人主短途一人主长途,说不上谁地位更高一点。
按着物流队以往的惯例,长途运送后都是可以要求歇假的,只詹顺安一直没有歇过,这回他来,陆尚也没做多想。
谁知等两人核对完了账目,詹顺安挠了挠脑袋,慢吞吞说道:“老板,还有一个事……”
“怎么?詹大哥你有话直说。”
詹顺安道:“我看了后面的单子,最近的一单也在两个月后,所以我就想着歇一个月假,不知老板这边方不方便。”
“休假?当然没问题啊。”陆尚说,“长途物流后本就有三到五日假期的,詹大哥你这么多年少有休假的时候,便是把之前的假期给补上,也不止一个月了,再说之前你带队去北地,说好回来好好歇一阵子的,这不也没能叫你歇成。”
陆尚虽好奇他怎改了主意,却也没有多问。
哪知詹顺安主动说:“还有就是,下月初八,我就要成亲了,老板要是有时间,不妨带姜夫子一起来喝杯喜酒。”
“詹大哥是要成亲了!”陆尚这才惊讶,“我竟没听你提过,是哪家的姑娘啊?所以这次休假就是为了成婚吗?”
“是跟我一个村子的,不是谁家的姑娘,就是一个寡居的妇人,我这个年岁肯定也不想娶姑娘了,阿金她性子好,这些年对我又多有照顾,去年她的婆婆也过了世,她膝下又没个孩子,家里独她一人,我怕她被人欺负了,一时没忍住,就跟她提了成亲。”
说这话时,詹顺安是有些忐忑的,他虽不在意阿金的出身,却也怕陆尚不看好。
陆尚只是点头:“只要是心意合得来的,跟谁成亲都一样,不过詹大哥既是要成亲了,总不好刚成婚就远走,这样我做主,詹大哥先休两个月吧,跟嫂子感情稳一点了再出远门。”
“还有啊,詹大哥以后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可不能跟以前一样,一年到头都不着家,就算你不介意,我怕嫂子要找我诉苦来了。”
听了陆尚的挪逾,詹顺安不禁老脸一红,赶紧提了告辞。
等把后面两人也招待完了,陆尚转去寻姜婉宁,又跟她把詹顺安将成婚的事说了一遍,夫妻俩一致同意,必要准备一份厚礼才行。
这么些年来,对方可不光对物流队做出的巨大贡献,便是姜家能得以团聚,也少不了他的出力,于情于理,他们也该送上真挚的祝福的。
姜婉宁说:“下月初八,到时候我们千万要回来。”
“好。”
因着陆尚和姜婉宁赶着回府城,准备流水席的时间就紧迫了些,好在他们也没想邀请太多人,就各村的百姓和镇上的邻里,谁赶上也就算谁了。
虽说是流水席,但席上的菜色一点也不差,大盆的鸡鸭鱼肉备着,每桌还放了半只烤羊,就是素菜也都是用的最新鲜的,哪怕都是大锅菜,味道上也不差多少。
虽然准备的时间只有三天,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到了,便是陆家村也没落下,陆尚到村里匆匆露了一面,在已长高长壮的光宗耀祖兄弟俩肩上锤了两下,难得指点一句:“陆显不也在镇上,你们以后要是得了闲,不如也多去镇上走走。”
“无名巷的学堂还留着,隔三差五会有人过去讲课,都是你嫂嫂亲手带出来的,或许教不料你们多少知识,但简单识个字算个数还是没问题的。”
“你们要是能学的差不多了,再过两年你们也能去物流队做工,要是谁有更大的本事,就说想要考科举,那就等认全了字来府城找我,我给你们找夫子。”
陆尚在陆家村待得时间还是太短,对陆家众人实在难有归属感。
便是陆光宗陆耀祖两兄弟,在他心里也没多少好印象,最多就是教训了还能改,不至于太差劲,这才叫他愿意多说两句。
但点到为止,剩余的他就不管了。
闲话间又说到了陆家的两姐妹,姐妹两个相继都说了人家,因着陆尚的名声在,又有她们亲大哥在镇上做活,相看的都是老实人家,一个就在陆家村,一个在相隔不远的邻村村里,姐妹俩嫁过去几年也没受什么委屈,婆家还算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