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姜婉宁还给他们每人准备了一套沙盘,不用时堆在书架上,若要画画或练笔画了,就把沙盘拿下来。
因着两个孩子正是看什么都新奇的时候,姜婉宁便带他们四下里转了转,一起爬了假山,又看了假山后的禽畜。
随后看快到晌午了,姜婉宁便带着他们两个出去买饭。
家里的铁锅还没批下来,这段时间也只能买着吃,偶尔有好心的邻居给端点什么,也能将就一顿。
新家就在县衙周围,附近的摊贩也比较少,要买物美价廉的吃食,还要去两条街之外的地方去,田婶家的杂货铺也在那边。
街上人多眼杂,姜婉宁就怕不小心把孩子弄丢,只好就近寻了一家小铺,买了四个素包两个肉包,包好后便原路回家。
却不想,这一趟反把两个孩子的好奇心彻底勾了出来。
一直到吃完饭午休的时候,两人还缠在姜婉宁身边,你一句我一句,句句不离出去玩。
“姨姨我们什么时候再出去呀,外面真的好热闹!”
“姐姐等我们念完书,可以再出去吗?”
姜婉宁哭笑不得,却又不敢真的应下,顺便还要吓唬一句:“这可不是村子里,你们千万不能自己跑出去,要不然碰上人牙子,小心把你们拐走卖了去,那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啊!”大宝惊呼一声,扭头看向庞亮。
两个小豆丁用眼神交流一番,不约而同道:“不去了不去了!”很明显,在姜婉宁没注意到的时候,两人才商量了偷溜计划,还好胎死腹中,不然真出了什么事,谁也承担不起。
姜婉宁后怕的同时,只坚定了一定要把俩豆丁看好的决心。
就在姜婉宁带着两个孩子适应新环境的时候,陆尚也忙碌了起来。
塘镇不大,出门在外难免碰上熟人。
陆尚是准备直接去葛家村的,谁成想才去车马行租了车,一出门却碰见了冯贺。
或者说,还是冯贺先发现了他。
“陆秀才!陆秀才!”冯贺这一喊可不要紧,大半个车马行的人都看过来,就连刚跟他签好协议的车马行管事都显了几分诧异。
陆尚满脸无奈,只好叫等在一边的车夫暂候片刻,而后拉上冯贺,先去外面说话。
冯贺一开口,果不其然就是:“陆秀才,上回你说的先生?”
陆尚没想着会碰到他,自然也没带那份批注过的手抄书,最不是不能回去拿,但就怕哪里不小心露了端倪,反辛苦了姜婉宁的一番思量。
他回答道:“说了说了,只是先生说还要仔细考量几日,少东家莫急,静静等结果就是了。”
“哎呀陆秀才你不懂,这实在不是想不着急就能不急的,主要是我跟家里放了话,说寻到了一位大儒,想叫我爹重新接管家里的生意呢!你给我个准话,我也早做准备嘛!”
陆尚苦笑:“这……那我这么说吧,先生其实也是想收下你的,只是他许久不出山,对于是否去你家还迟疑着,正好我这几天搬家,先生就说等我这边安生了再去,他再给我明确答复。”
听了这话,冯贺只觉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当、当真?”
不等陆尚回答,他一拍手:“我今天就回府城,去找我爹!等我把家里的生意跟我爹交接好了,我就回来专心念书,争取下次考试榜上有名!”
“哎不是——”陆尚想劝他别这么激动,可冯贺正是兴奋着,根本不听他说话,他原地转了两圈,回神给了陆尚一个熊抱,再一转眼,已然快步离开了。
至于陆尚所在意的观鹤楼生意,人家更是提都没提。
陆尚:……行吧。
冯贺不着急观鹤楼的生意,陆尚却不能不上心。
他在车马行里雇了一驾驴车,一天三十文钱,连驴带车带车夫,这一整天全听他的调遣。
他乘着驴车先去了葛家村,找到上次收鸭子的那几户人家,禀明欲长期合作的来意后,当即便被奉为上宾。
几家农户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找上门来,又是沏茶又是煮糖水,一群人全挤在一间屋里,就等着陆尚给个好价钱。
家养的鸭子若是拿去集市售卖,多半是在四十文左右的,夏秋鸭子多卖的便宜点,春冬肉鸭少时卖到四十二、四十三文也不是不可能,要是村里有人买,那更是能卖到五六十文钱。
什么乡亲间实惠便宜,那是不存在的,就连月前陆奶奶买的那只大公鸡,不也花了六十文钱。
以至当陆尚提出二十文的价格后,一群人全炸了。
“老爷您可别拿我们寻开心,二十文一只鸭子,您便是四处走走瞧瞧,谁家能卖给您!”
“咱也不说要四十文,只要也要三十文吧?咱们的肉鸭都是好料养起来的,跟旁人家的可不一样……”
“老爷要是没诚意,那咱们也就不谈了,大不了我们继续自找销路,也不能把大家伙的辛苦贱卖了去!”
陆尚并无反驳,静静听着,直到他们情绪渐渐平息了,他才摆摆手,将他近来了解到的一一点明。
“乡亲们说的我都理解,只是这长期供货,和散卖却是不同的,单说稳定,就不是一只只零卖能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