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若拧眉盯着他。
周允礼微微眯起一双眸子,凝视着眼前的人。
那姣白脸颊,绝美容颜,即便是因他失态而气鼓鼓的模样,都如此可人。
这般如花美眷,他只想成婚后深藏在后宅。
周允礼这样想着,喉结不由滚了滚,大手稍一用力,想要将她按在怀中。
姜青若从他微醺的眼神中,看出他似乎成婚前便要逾矩。
随即秀眉一抬,反手扣住他的手腕。
那五指虽然纤细,劲道却也不小,周允礼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在榻,表情一时有些愕然。
他今日是真得醉了,所作所为都没有像往日那般君子风度。
姜青若不打算与一个醉鬼计较那么多。
遂叮嘱他以后不许醉酒,早些歇下不准胡闹。
只是经过这一打岔,她对那荷包的怀疑便忘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在未婚妻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周允礼坐起身来,摩挲着那只荷包,头疼地捏起了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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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两日已过,婚期如期而至。
噼啪的鞭炮声响起,白婉柔与陆良玉一左一右扶着姜青若出来。
周允礼穿着一身大红吉服,只是面色看上去有些憔悴。
按礼,新娘应该将手中的红绸交给对方。
周允礼深吸一口气平复纷乱的心绪,缓缓伸出手来。
男子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大手近在眼前,姜青若隔着盖头瞧了一会儿,踌躇良久,把红绸的另一端交到他手中。
只是红绸交给了他,心情却百味杂陈。
今日是他们成亲的日子。
昨晚的睡梦中,姜青若梦到她的盖头被掀开,看到的却不是周允礼,而是......
算了,大喜的日子,不提那裴世子也罢。
她也不知道,成亲之前,怎么会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
所以在见到周允礼之前,她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这种烦扰的心绪一直持续到前一刻,直到亲眼看到他,这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姜青若勉强动唇笑了笑。
她想起了在庙中求的签,这辈子,她会与周允礼夫妻恩爱,白头偕老。
所以,这大抵是桩好姻缘,她不会像娘亲一样识人不清,嫁给像爹那种不靠谱的男人......
这样想着,便随着红绸另一端的脚步,一步步走出陆宅,转而走向同巷的周宅。
只是,不知为什么,周允礼步伐不怎么沉稳,迈过门槛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幸亏姜青若及时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才避免他在大婚的日子闹出笑话。
但刚进入院中,还未开始拜堂,巷口忽然传来一阵车马的骚动声。
来贺喜参宴的大都是周允礼在青砂镇的朋友,并不需要骑马赶车,听这车马喧嚣声,姜青若猜测是他的同僚来了。
不过,还未等她开口确认,周允礼突地牵住她的手,快步带着她去往后院,还对她说:“司仪还没来,你先在这里等会儿。该到拜堂的时候,我让人来接你......”
按照规矩,陆宅的未婚女眷是不能送她到周宅来成亲的,白婉柔和陆良玉将她交给周允礼时,便回到了宅院中。
而香荷做为她的贴身丫鬟,此刻也被叫在前院忙活婚宴的席面。
所以,因为事发突然,这后院的正房中,只有姜青若一个人盖着盖头,满头雾水地被周允礼推到了房中。
不过是来了同僚贺喜,怎么感觉他这么紧张慌乱?
姜青若放心不下,干脆一把掀开盖头,“怎么了?”
盖头下的女子施了脂粉,眉如远黛,秋水明眸,本就如玉无暇的脸颊,此刻更是倾城无双。
她葳蕤的长睫轻颤,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
娇妻貌美如此,周允礼甚至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蹲下身来与姜青若平视,喉头紧张地滚了滚,酝酿良久后,才开口道:“青若,不论今天发生什么,你要记得,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永远是最重要的。”
姜青若愣了愣,下意识反问:“你心中的位置?难道除了我还有旁人?”
不小心被她抓到话语中的漏洞,周允礼只得含糊过去,只道自己是新婚大喜,一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之后,他再三叮嘱姜青若乖乖呆在房里,不许出来。
说完,他便匆匆离开了。
姜青若满腹疑虑焦灼不安地坐在房内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但后院宛若与世隔绝,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响。
更奇怪得是,前院原本还有过来贺喜的亲友,此刻也像消失了般,没有任何动静。
与此同时,谢芙带着丫鬟小厮在前院站定后,周允礼便借口新娘身体不适为由,送走了前来贺喜的亲友。
院子清静下来,不过那窗棂门楣上悬挂的红绸依然刺目。
谢芙叉腰吩咐丫鬟小厮一声,几人立刻走上前去,将那些系着喜结的红绸拽下来,随意扔在地上。
香荷恰巧帮完厨出来,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