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若:“?”
他煞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还有心情调侃她,看来那箭毒确实已无大碍。
搜寻他们行踪的声音依然还在不远处,此时只有藏身在这里才是安全的。
姜青若想了想,又缩回身子,伏在了他身上。
只不过,这样的举止,姜青若也很不安,毕竟她还没有与男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而且因为方才吸血太累,她勉强仰首支撑了一会儿,便没什么力气,只好硬着头皮把脑袋靠在了救命稻草的胸口处。
隔着薄薄的衣料,稻草的心跳听起来似乎异常快速。
头顶的马蹄声渐远,姜青若难耐地动了动身子,大腿处却突然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硌了一下。
“你那里有什么东西?硌到我了。”她压低声音提醒对方。
裴晋安闭眸艰难地沉默了一会儿。
“是匕首。”他喉结难耐地滚了滚,含糊道。
“把它拿开吧,太不舒服了。”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太过于纠结这些细枝末节,但姜青若实在觉得他的匕首透露着古怪,因为它不像寻常匕首那般冰冷,似乎还带着一丝温热。
但裴晋安的胳膊受了伤,显然不方便动手,姜青若抬起手往后摸,想帮他把匕首取出来。
只是,她刚一动作,便听到对方闷声道:“别动!”
他的语气甚是严厉,气息也不同于以往。
姜青若愣了愣,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又隐约听到匪贼的交谈声传来。
一定是怕她乱动,惊扰了外面的匪寇。
只好听话地伏在他胸口,一动也不敢再动。
只是,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竟莫名地放松下来,今晚惊心动魄又疲惫异常,她的困意逐渐上涌......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睁开眼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竟然已到了清晨时分。
而被她压在身下的救命稻草,此刻正处于熟睡中,他长而翘的浓睫,随着平稳的呼吸而有规律地轻颤。
一个男人的睫毛,怎么会生得这么好看?姜青若一瞬间产生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
她晃了晃脑袋,赶紧将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赶出。
救命稻草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他胳膊上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昨晚又被吸出许多毒血,总得吃喝点东西养养身体。
她十二分小心地从对方身上下来,躬身走出洞口,举目环顾四周。
他们现在应该是在落云山的一处山脚,在此处还能遥遥望到行宫的位置。
山脚的道旁,还有一些散乱的马蹄印记,想必是昨晚匪寇们曾在此盘桓,不过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便又不知返回了何处。
山间时有泉眼小溪,听到远处有隐约的水流声,姜青若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没多久,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惊喜不已,找到几片宽大干净的莲叶,弄成碗状,装了些泉水,又在溪边的桃树上摘了一兜早熟的桃子。
等她回来后,裴晋安已经醒了过来。
不过他没有起身,只是潇洒地双手抱臂,一脸气定神闲地靠在洞壁处,仿佛他睡得不是山间野洞,而是镇北王府。
姜青若请救命稻草移驾到外面来。
“你的胳膊怎么样了?”她把水递过去,又把帕子打开,将桃子放在他面前。
那桃子的皮还泛着青,咬上去酸涩无比,她方才尝了几口垫垫肚子,此时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好多了。”他意味深长道,“我是胳膊受了伤,又不是腿脚走不动路,为什么不叫醒我,而是一个人去找水?”
那还不是想让他这根救命稻草多休息一会儿,好让他的伤口快点愈合?
姜青若没有辩解,而是乖巧地坐在他身旁,抿唇笑了笑,“裴世子,先喝点水吧,”
他勾了勾唇角,接过荷叶碗,仰起头来喝水。
饱满锋利的喉结上下滚动,充满了男子独特的气概。
莫名入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忽地想起不宜这样直视外男,姜青若匆匆将视线移向旁边,假装在打量树梢上的那只碗口大的鸟窝。
“想吃烤鸟蛋吗?”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口道。
“?”
这山间野地,两人连个火折子也没带,怎么烤鸟蛋?
姜青若摇了摇头,秀眉微微拧起,担心地看着他。
“不要了。你的胳膊到底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箭毒?咱们还是去找大夫看一看吧。”
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被他轻松地说成划破了点皮,姜青若是不太相信他‘好多了’的说辞,再者,她昨晚吸出毒血的做法简单粗暴,不知到底有没有作用,还是去找大夫才放心些。
“箭头有毒,不过毒性不大,只是麻痹的成分居多,睡了一晚,麻药的劲儿已经退下去了。”裴晋安勾起唇角,挑起剑眉看着她,“再说,那毒血里的麻药,兴许是都被姜姑娘吸走了......”
怪不得她昨晚睡得那么沉!姜青若下意识摸了摸唇,好像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麻木的感觉。
一提到这个,姜青若便想到了昨晚不小心趴在他身上睡着的事,不过洞中空间狭小,她也中了点麻药,所以那种行为自然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