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袋中取出五只小巧精致的口脂盒,给每位姑娘都分发了一只。
“这是我的‘颜如玉’脂粉铺里新研制出来的山茶花口脂,几位姑娘可以试试。”
萧韫眉毛微挑,哑然失笑。
她没料到沈瑜竟然随身携带了口脂,更没想到对方借机宣传了自己的脂粉铺。
沈瑜冲她笑了笑,谢意尽在不言之中。
萧韫微微颔首,也未作他言。
几个姑娘将手里的口脂盒旋开,欢欣雀跃得试过,果见口脂极趁肤色,亮而不艳,且有香甜的余味。
“沈姑娘,你的铺子里还有这种口脂吗?”
萧韫笑吟吟地看着手中的口脂,简直爱不释手,她所用的都是上乘的口脂,但从颜色和质量上来说,均不及这口脂出色。
“这是新研制出来的,仅有这几盒,若是等铺子中上新货,还得需要十天左右。”
昨日吴坊主已经托人带话过来,她病情已经痊愈,这两日内就会给‘颜如玉’铺子供应山茶香粉,沈瑜算算时间,第一批口脂大约十天左右就能做出来。
“好,到时候我差人去铺子中拿货,沈姑娘可要给我留着。”
萧韫一锤定音,提前预定好了口脂。
几位姑娘也笑着说:“我们和萧姑娘一样,都喜欢这口脂,赶明也到铺子中选些脂粉来。”
沈瑜笑着应下:“随时恭候各位光临。”
戏台那边正要开唱,有夫人打发丫鬟过来请几位小姐过去听戏,萧韫与几位姑娘便急匆匆先行离开。
第40章
后花园西北角处有一处荷花池,花苞遮掩在荷叶中,有的已经盛开,荷花亭亭玉立,嫩蕊凝珠。
有个女子坐在一旁的石头上赏花,不过有枝繁叶茂的花树阻挡,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身形。
沈瑜对听戏的兴趣不大,早就想去近距离地欣赏那一池荷花,她转首看了眼戏台的方向,戏台已经开唱,众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戏台上的唱角,无人注意这边。
她施施然穿过青石小路,转过一丛灌木处,那一池荷花便豁然呈现在眼前。
离得近了,荷花的阵阵清香拂面而来,沁人心脾。
沈瑜望着满眼的绯红与晴翠,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耳旁却忽然传来一声斥责。
“你干嘛鬼鬼祟祟得偷看我?”
沈瑜:“???”
抬眼望过去,那方才坐在石头上赏花的女子已经起身向这边走了过来。
沈瑜才发现那是吴珍儿。
她轻叹了口气,怎么又碰见了这个娇纵跋扈的女人,算了,还是躲开她些吧。
沈瑜不想同她再起冲突,转身正要离开,吴珍儿却喝道:“沈瑜,你给我站住!”
沈瑜顿住脚步,眉心微蹙,看她:“吴珍儿,我只是恰好到这里赏花,没想要偷看你。”
吴珍儿走得近了,沈瑜才发现她脸上隐约有哭过的泪痕。
“你。。。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沈瑜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什么?”
吴珍儿气恼地跺了跺脚,咬牙说:“徐致!徐致他在京都定亲了!”
沈瑜:“???”
沈瑜听得一头雾水,片刻后才觉得徐致这个名字好像有些熟悉。
“哦,那又如何?”
吴珍儿走到她身旁,气哼哼地说:“如何?!你是不是没有心肝?怎么就这么不在意?毕竟。。。毕竟他以前说心里只有你一个!”
吴珍儿恨恨地瞪了沈瑜一眼,将手里捏着的一朵桃花揉了个稀巴烂。
沈瑜蹙眉,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不过经吴珍儿一提醒,沈瑜慢慢记起了此人是谁。
徐致是乐安县人,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和举人,曾经深受沈清卓赏识,不过这人自从中了进士后就留在了京都,和沈家再也没有任何往来。
沈清卓获罪流放,徐致想必也有所耳闻,不过他刚入朝为官,根基未稳,自然也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连信都未写回来一封。
看来吴珍儿早就爱恋此人,而沈瑜不幸成为了徐致的挡箭牌,将她拒于千里之外,怪不得吴珍儿见了自己就要变着法得刁难,原因都在这里。
“他那是诳你的话,不过是为了让你离他远些,我和他素无往来,没有任何情谊。”
沈瑜无可奈何地丢下这句话,看到吴珍儿抿紧了唇,气的胸脯一阵起伏,脸色也变得煞白。
吴珍儿不相信,眉头紧锁盯了沈瑜好大一会儿,终于察觉她没有哄骗自己,脸上的泪珠顿时滚瓜似得落了下来,哭哭啼啼地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他。。。既不喜欢你也不喜欢我?”
沈瑜无奈地看她一眼,回答:“是真的。”
一方真丝帕子被吴珍儿的眼泪鼻涕揉搓得惨不忍睹,沈瑜掏出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吴珍儿接过,擦着脸上的泪珠,抽抽噎噎地说:“他怎么这么狠心,对我当真没有半点喜欢么?”
“你想开点,他不喜欢你,即便你真的嫁给他,日子也未必过得如意,”沈瑜站在一旁,出声劝解,“世间男子那么多,何必单恋他一个?”
吴珍儿抽泣:“我就没发现还有比他好的男子!”
“怎么没有?我们新来的陆知县才貌俱全,比你的徐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