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白头发叔叔没说错诶,他哥哥真的来了。】
当时在顾素然洞府中,她刚进入伴生秘境不久,宫显奉就到了。
“……届时我主审你,我兄长一定会到。”他如是说。
陆晋:“你如此反常,他当然要来。”
宫显奉:“到时候,我们便……”
天刑台。
玉台之上,白发男修收回眼神,再度望向被飞龙柱锁住的青年:
“说吧,是否有冤?”
重要情节到了——
爱莉娜抖擞精神,赶紧提醒他台词:【我无话可说!】
青年微微垂首,声音沙哑却清晰:“无话可说。”
【还要露出眼睛!露出眼睛!瞪他,瞪他!】
陆晋几丝发垂落,半抬首,一双凤目熠熠。
此时,高台之上一向淡然自若,如霜似雪的镇宗首座竟像是有些激动,兀地踏上前一步:
“背叛宗门,你无话可说?”
声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怒意。
一旁的宫欲度见到此景,瞬间眼中一厉,望向侧前方有些失态的宫显奉。
无话可说……
当年,寒素叛杀长老,逃离宗门后,他不是没有问过宫显奉,寒素是否留下什么话,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是,他这个一夜白了发的弟弟,只是一直重复那一句——
“她说,事已至此,无话可说。”
宫欲度深吸一口气。
又是无话可说,又是背叛宗门。
还有那双凤眼。
他只怕,自己这个弟弟又沉入当年那件事带来的阴霾中。
“伤心欲绝屡遭打击”的镇宗首座眉心轻蹙——
下一句到什么了?
“若你说出实情,与幕后指使,或许还能得全尸。”片刻后,白发男修冷道。
但飞龙柱下的青年依旧还是那样的态度:“弱肉强食,天理也。”
“我一人所为,无话可说。”
而此时,另一侧高台之上,苏明思及人事不省的爱徒,看着飞龙柱下罪首毫无悔意的态度,忍不住怒喝出声:
“孽障!安敢厚颜至此!今日,若不杀你,我渡月宗宗规何存?!”
随后,朝中央玉台上的白发人行了一礼:“请尊座主持公道,严惩此恶徒!”
“不错。”同在玉台之上,面容平平的剑修开了口,正是赵观,此刻目中也已带上怒气。
“还请尊座为我观微剑脉主持公道。”他转身朝向宫显奉,也行一礼。
西南侧的审判台上,穆益年、卜聆天、朱逢卓三人站在一处,相互对视一眼。
片刻后,穆益年先开了口:“顾素然深受观微剑脉重视,被伤至此,赵观不会善罢甘休,今日,此人恐怕要命丧于此了。”
“那……那件事?”朱逢卓接道。
穆益年:“还是要继续追查,只不过,此子身死飞龙柱下,便也没了威胁,查他的人手就无需有顾忌了。”
中央玉台。
“掌门,按照宗规,应请出三十六月剑,将此人就地正法!”苏明面向银纹蓝袍修士,道。
他此言一出,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宫欲度眉轻挑,而后垂眸片刻,转身走到玉台最前方的白衣男修的身旁:
“显奉,便由你来掌刑吧。”
宫显奉转首看向他,像是要看穿他的内心:
“我来?”
“……阿奉,你知道,我是为你好。”渡月宗掌门幽幽说道。
杀一个替身泄泄这多年的郁气,有何不可。
“来人,取月剑——”
“不必了。”白发人出言打断他。
宫欲度有些讶然:“怎么?”
“引天罚,害同门,”镇宗首座缓缓道:
“应将之投入无光林中。”
此言一出,如石落幽潭,惊起一片涟漪。
无光林,乃是渡月宗禁地,入禁地者,没有掌门令随身,只有在里面受尽万针穿魂之痛、百蛊噬心之苦,最后魂魄一点一点被剥落,身体的皮肉一块一块掉下,由内而外腐烂,直至魂消魄散,肉身无存。
连自我了断,也不被允许。
宫欲度震惊地望向自己的弟弟,像是从未认识过他。
阿奉,便这么恨吗?
先前,他还因为下面那个人上半张脸像寒素,要收他为徒。
如今,却要让这人受此等极刑?
宫欲度暗叹一口气。
而玉台后方的白袍男修却没有想这么多。
苏明震惊过后,激动上前:“尊座大义,观微一脉感激不尽!”
在他身后,赵观眉间紧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
《逐月秘史》记载,仙元历重华三千六百九十年,第十七代镇宗首座宫显奉主审外门弟子陆晋引天罚害同门一案,亲开无光林,将之投入,受极刑。
*
渡台,去往中洲东部的灵舟即将起航。
少女轻掀窗,向外望去。
一片繁华,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她好奇地看着,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欢欣:
“陆晋!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