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算是回应。
爱莉娜抬手扶了扶脑袋上因为起身太快有些晃歪了的花冠, 欣喜与激动褪去了一些。
看向隐匿在暗影中那道身影的眼神充满疑惑。
？
嗯？
What happened？
这是陆晋……
没错呀？
“你，你见到我，一点都不开心吗？”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她高兴得都快哭出来了, 结果他，
他就回了她一个“嗯”？！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气死人了！
“不是……！”这一回, 陆晋倒是回应得很快了：
“我很开心……”
“是吗？”爱莉娜站定，抬手抱臂，微微眯起眼，狐疑盯着他：
“那你为什么躲在那里不过来？”
“嗯？”
黑里麻漆的，盛大节日漫天灯火，他倒好，专挑旮旯死角，她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
陆晋又沉默了，负在背后的手不可见地紧了又紧。
“你！”爱莉娜觉得自己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你又不说话！”
“我这么想你，”她一向直白，加上心里不快，更是气势十足，直接发问：
“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不是！”他立马否认，难得有些支吾：
“我想……我很想……你。”
最后那个字幽幽散灭在空气中。
小声又谨慎，像是难以察觉的虫鸣。
但爱莉娜心中的闷气一下就消散了。
她听见了。
陆晋是从来不喜欢直接说这些话的。
但是只要他说，就一定是真心的。
“哼。”少女使劲抿唇，压制笑意，嘴上不饶人：
“你说什么？”
“我怎么没有听清楚呢？”看着他的眼睛明亮至极，理直气壮：
“太小声啦！”
“咳！”陆晋没有负在身后的手抬起掩唇，轻咳一下，犹豫着开口：
“我……”
“你什么啊？”爱莉娜放下手，一边问，一边朝他走过去。
她眼睛尖，一下瞟到他微微后撤一点，又顿住的右脚。
啊？
他想跑？
爱莉娜满头雾水。
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没等她走近，一股清淡的香飘近她的鼻子。
在仙萼节无处不在的花香中，这股清雅淡淡的味道显得非常独特。
……像是从陆晋的身上传来的。
“陆晋……？”她站定脚步，出声。
“我很想你。”他的声音沉而有力，飞速说出这四个字。
非常清晰，但是尾音似乎有一点颤抖。
一说完，他又抬手一咳。
爱莉娜：？
说四个好听的字这么费他的嗓子嘛？
不过，
她满意地点点头，小声嘀咕：“不错不错，再接再厉。”
陆晋：“……”
“Well，”爱莉娜挑起眉，看他：
“你怎么还不过来呀？”
他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躲在那里！
而且，他身上居然还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香味。
她真的很好奇诶。
又是数秒的沉默。
陆晋：“我……”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像是犹疑了许久，终究还是迈出了步。
从暗处走到了明亮的地方。
他的身影逐渐随着光明晰，爱莉娜看着他，慢慢睁大眼——
……
哇！
青年站定在灯火照亮的地方，头偏向右边，微低首，不和她对视，耳垂带着诡异的红。
他像是经过了精心的装扮，往日简单的着衣风格大改，墨发散下，只半束发，身上穿着布满灵花暗纹的银白云缎长袍，一应配饰俱全，就连发丝都像是经过一番打理。
清贵无匹。
即便是配合上他那张平凡至极的假面，都压不住身上逼人的气质。
爱莉娜呆住了，不知不觉开口：
“你，我，我想看你的脸……”
他真正的脸。
陆晋喉部动了动，没有负在身后的那只手一抬一抹，假面消失。
凤眸熠熠，闪烁着光辉，看向她的眼神像一只穿心箭。
龙章凤姿，俊美无双。
咚咚。
少女愣住那里，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人，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跳。
好……
好好看……
真好看……
“你，你怎么……”爱莉娜一紧张就喜欢捏住裙角。
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第一见到这个样子的陆晋。
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
他的面容依旧那么熟悉，可是……
她想移开眼神，但是又像着了魔一样，最后她听见自己磕磕绊绊地问：
“你，你的手为什么藏在后面……”
陆晋没有负在背后的那只手握得很紧，掌心若是张开，会发现深深的痕迹留在上面。
“遍折花，寄相思……”远处，人们依旧在庆贺仙萼节。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将身后的手拿了出来。
一束精美的碧红水晶花束握在他的手里，冰晶一般的花蕊，水红欲滴，美得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