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文噎住了,人群中更多的是确定了谢星沉不来的声音。
“谢星沉怎么不来了啊?”
“是不是怕了。”
“玩不动碗池吧。”
“他可能根本就不重视这次的社团活动吧。”
——
“才没有!”
人群中出现了一道娇俏的声音。
甘画对着说话的人强调:“谢星沉很重视这次活动。”
方才那人嗤笑:“那他怎么不来啦。”
“是啊。”
大家质问起来,有些人是别的学校过来的,为了看谢星沉玩滑板,他们叫嚣:“你是星滑社的吗?谢星沉呢?”
苏白文丧气问甘画:“甘画,联系到了吗?”
有几个身影突破人群挤了进来,花清野说:“甘画,大佬呢!”
围观的人群说:“星滑社的,谢星沉呢?”
学生会学长来到说:“截止时间要到了!”
学校响了第一节 课下课的声音,距离比赛还有10分钟。
所有的人都在问甘画,所有的人都在等谢星沉的消息。
甘画颤抖着声音,眼眶都有她未曾发现的通红,她点开联系人发了一段语音:“谢星沉,你人呢?”
她轻声说:“你不是说,这是你想要创建的社团吗?你说,要是能够成功举办比赛,你的高中就……”
“甘画。”
有人打断了甘画的劝说。
甘画一滑手,十几秒的消息取消。
甘画回头,盛霄痛心指着手机对甘画痛心说:“大佬说不来了。”
甘画脑袋轰隆一声。
人群静默了半秒,接着响起一片哗然,气愤的,遗憾的,谩骂的,关心的,大量的像是被牛皮鼓蒙着,在她耳边怦怦打响。
甘画感觉日光太大,但是洒在身上又很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起了冷风,掺杂着湿度,从操场上席卷而过。
谢星沉!
她听到自己心底不甘喊了一句。
可是和身体内部情绪不同的,是四肢百骸的虚浮,她听不轻任何人的声音。
她被人撞了一下,又被一阵狂风吹起。
手机的牛皮纸被掀开,顺着力的轨迹飘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书页敞开,连同麻绳也落在她脚旁,有什么东西被吹上来。
她毫不费力,从风里握住了那张纸张。
那是一张折叠的青灰色试卷,试卷被人折成八等份,最面前的,是左上角的位置,那里有一行少女写下又被她粘掉了的句子,如今被人力透纸背地临摹了出来。
Roses are always all over the mountains.
[玫瑰总是漫山遍野。]
下面是那本著名的聂鲁达情诗,谢星沉当时是不是看出了她的悲伤?不然他怎么会在试卷下面接了那著名的一句:
But you are the only rose in my barren land.
[但在我贫瘠的土壤上,你是唯一一朵玫瑰。]
风骤起,这一阵风将甘画手里的纸张都给夺走了。
风声大作,可是她却从这喧嚣声里清晰听到了少年那句,“要是真的能办成比赛,值了。”
长久的虚空被人打破,甘画的回落到了人群的中心,书籍掉落在地上,中间人们的吵闹和议论汹涌,甘画控制不住身体,朝着门口奔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改聂鲁达: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第50章
“甘画?!”
后面有人惊讶她的举动, 甘画也没有时间回头解释。
她一口气跑出了校门口,校门口有个女生在停她的自行车,甘画跑过去问:“同学, 我有非常急的事情, 请问你的车子能借我一下吗?”
那女生估计是被她一身的焦急和眼眶的红色所震动, 愣了愣,将钥匙给了她。
“谢谢。”甘画拿饭卡和女生交换。
甘画虽然有了交通工具,可是却不知道该往哪去。
她一边慢慢往外面骑行, 红绿灯和车都很多,一边拨打谢星沉的电话,她知道他就在电话旁边, 急得几乎掉泪:“谢星沉!”
幽暗的房间内,奢侈的酒店房间有数米宽的落地窗, 窗帘却一点没被拉开。
灿亮的日光, 密不透风的窗帘,房间内是橘色到了极致的昏暗。
地板上有只手机,震动声从早上开始就没停过。
消息声、信息声、电话声、系统通知声, 各种各样的提示音在设置了震动模式之后变成嗡鸣, 在人的耳膜外部闷闷响着,泛不起太多涟漪。
这一点点声音怎么可能撼地动地板上的少年, 他的精神世界已经是一场毁灭了城市的风暴。
当他在漫长的山路中返回屋邸, 他就知道会有这种可笑的场景。
那个女人被接回来了,陪着谢正正伴着他喝汤。
那个风情犹存的女人看到他时大惊失色,他也没有辜负谢正的畏惧,将饭桌砸了个翻天地覆, 以至于那个女人尖叫着逃了出去, 而他也在谢正的咆哮中被扫地出门。
只要一闭上眼睛, 甚至不用闭上眼睛,谢星沉都会被拉入那无边的噩梦里,应轻逐渐枯槁的手背,眼神畏怯的祁默末被谢正雏鸟一样带回来,祁默末站在他床头凝视他,他们在深夜的寂静里看到彼此的恨意。
房间里真安静,一片羽毛都落不到他的领地里。
谢星沉脖颈歪着,整个人百无聊赖,侧着头抵在膝盖上,眼神却脱离。